在圈子里，老康的名字掷地有声，尽管这一两年他的企业不太顺利，可仍然作为前辈领受着行业内的普遍尊敬。可是凌国一却叫他“小康”，可是他在凌氏这栋浮华的办公楼里，却与我们一样总感觉自己有点矮。

我不知道那一夜凌国一都跟老康谈了什么，但那一夜让我有些受伤，那一夜我的“城市荒原”显得尤其荒凉。直到，我钻进这荒凉的体内；直到，我的皮肤我的心脏也染上同样的荒凉；直到，我在这荒凉里感觉有点暖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

我原来以为我跟凌国一关系特殊，我以为凌国一对我会比对其他人更隆重一些的，但是他只不过似是而非地看了我一眼，如同蜻蜓滑过水面一样。早上醒来已经十点多钟，头天晚上的消耗给了我晚去或不去单位的理由。其实说到底，是凌国一的冷淡给了我这个理由，尽管，作为一个理性的职业人我不该有这样的理由，但我确实在那一刻让自己放松下来。打了几个电话把工作安排好，然后我把自己重新放倒在床上。

我决定让自己放松一下。这段时间我真的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绷得太紧。我太想做出成绩，我太想证明我自己了，尤其是证明给凌国一看。直到这个男人昨晚冷然的目光，我才知道自己真是犯不着，至少今天我犯不着。

能够让自己的心这样放松下来，真是太好了，哪怕只是短暂的放松。在我松弛下来的时候，我想起了张侃，只有在我松弛的时候我才会想他，真是惭愧。我躺在床上，开始回味那一个个的日月星辰，尤其是那个似是而非的黄昏，那个似是而非的夜晚――天哪，他竟敢闯进我的办公室！他竟敢闯进我的办公室！

他惊世骇俗地站在我的面前，打开门的时候我几乎就不敢相信。他的脸上有愤怒，有**，还有一种痴迷和疯狂。看着他血红的眼睛，我产生一种他要把我撕碎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全身颤抖……

他像一团火一样裹进我的办公室，在窗外满天的铅蓝和满眼的灯火中，把火一样的身体贴向我，他头发里的洗发水的香味，他身上的光滑的皮肤的香味，他的眼里他的嘴唇上那青春的香味，火一样燎着我……我恐惧、我刺激、我压抑，我潜意识里推搡着他，我还打了他的耳光，但他不顾一切死皮赖脸地贴向我，他的下身隔着衣裙像电流一样击中我，让我瞬间通电全身酥软……他手忙脚乱地撩我的裙子，剥我的袜子，他把我的*扔向半空，那白色的小*在以灯火为背景的夜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落在我桌上那张大照片前；他抱起我，把我顶在了2•0米的办公桌沿上，他的脸那么痴狂，仿佛他的青春他的灵魂全都溢出来了一样，我甚至不知道是我解开了他的皮带，还是他自己办的，总之他高昂的雄性展现在我面前时，我一阵晕眩，然后就发现他已经在我的体内。那一刻，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包括头发丝都在欢叫，我把自己全展开给他，给窗外通明的夜色，我任他在我的身内冲撞奔腾、又打又砸，我任他里里外外、前后左右、深入浅出、急急缓缓地收拾我；我在他的身体下，在他的身体上，在他的身体里，在他的灵魂里……天哪，我爱他！

我用力咬着他的耳朵，咬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肩膀。我把声音伸进了他的心里最深的地方，我对着夜空说：张侃我爱你！就这样爱着死去！然后我就真的死去，和着他压抑的喘息和汗味，和着我压抑的喘息和汗味，我们一起死去！死在北京西三环这栋雄魄的办公楼里，死在白昼一样的日光灯下，死在忙乱的大公办区几米之外，死在华贵的夜幕之下。

我真想就这样去死……

几天来，我不敢去想那些细节，又无法不去想那点点滴滴，纤纤维维――我竟然在办公室里，我竟然在那么多同事的眼皮底下，我竟然在公司特意给我配置的大办公桌上――跟一个小男生翻云覆雨男欢女爱！我实在太过分了！我实在太无耻了！我甚至隐隐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但我不知道那是谁的眼睛；我还隐隐约约地意识到，有一天我也许会因自己的无耻而把自己毁掉！

张侃！你这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