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此刻我已被李洵带回到了南熏殿。

李洵屏退了殿内所有的人，连暗卫都撤了。

殿内只剩了我和李洵徐?三人。李洵端坐于书桌前，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我坐于李洵的对角，徐?还是规矩的立在李洵的身侧。

宫内更夫已敲了四更。真是一个长夜。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李洵微叹了口气。

“其实也很简单，当年于伯将你弟弟送到扬州安置妥当，又回来找你，几经打探发现你在我这。开始他并不知道我的底细，所以没有明着来找你，后来发现你在我这过的挺好。你和弟都安全了，他心中没有牵挂，于是便一门心思想为你爹报仇。恰巧一天他在大明宫外遇出宫办差的徐?，他认出来这个小宦官以前在宫内伺候过你娘，于是……”李洵端起了茶盅压了口清茶。

“于是，我就寻了借口套了近乎，拉徐?去喝酒。将他喝到不省人事。然后我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杀了。”于伯接着李洵的话语说道。

“然后你就成了徐?。”我又接过了于伯的话。

“正是。”

“那你？”我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觉得此事又有些不可思议。即使他是天下易容第一，也不可能将一个宦官装了几年不露马脚。

“小姐我如今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阉人。”于伯淡淡的微笑。

见他说的如此淡然，我心中一片黯然。

“你究竟欠了我爹什么？何故如此自残？”

“这个问题朕也很想知道。”李洵面色轻松，微微笑道。

“命。我们兄妹四人曾处心积虑想杀了你爹，结果你爹一次又一次的放过我们，最后为了救我们差点自己丢了性命。所以我们兄妹四人转投你爹做了主人。我们的命都是你爹的，何况这些？”

“看来此事父皇并不知道。如若知道也不会轻易下手灭了萧家。”李洵道。

“先帝当然不知。而且就是先帝一心想灭了我们兄妹四人。进宫之后，我知道兰兮在先帝心中的地位，所以我费尽心思花费了不少好处，终于抓住一次接近先帝的机会。在他面前提及了兰兮的往事，让他想起这个徐?曾伺候过兰兮，熟知兰兮。”

“于是你便抓住了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李洵道。

“正是。也正是接近了先帝之后我才得知在泠园的原来是陛下您。”

“既然知道是朕，你何来的胆子写那封信给朕？”

“就因为知道了是陛下您，所以老奴才敢写那封信给陛下。陛下多年前曾拜魑魂为师，而魑魂正是我大哥。正因为陛下和大哥坦诚了自己的身份和仇恨，大哥才会收陛下做二弟子。而陛下可能不知，我们兄妹四人一直都想杀了先皇，只是萧将军一直不允。所以我们四人只能隐姓埋名等待机会。”

“一切皆是机缘巧合。”李洵淡笑道。然后又用柔和的目光看了我。“泠儿，有时候我真想回到泠园。你拿着你的小弓，每日在后院练习。我窝在我的书房中抚琴。不知为何，我们如今会变的如此陌生。”这段话，他只称自己为我，把那个高高在上的朕丢在了一边，让我心中有所触动。

“我也想。只是你要的太多。却给不了我所要的。”

“你真得了你娘的真传。”李洵对我轻笑，又将目光投向于伯：“你继续说。”

“张玖儿是我四妹魉寒。”

我一直平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但是我并没有打断于伯的话。那亲切的感觉，原来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