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伊吾之战(四)
作者:某人80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42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皇甫坚寿所立,跟城墙只有半里之距,离身后汉营倒有三里许。无弹出广告小说 若是那力拓巴下城一战,欲要两边援手,倒是他的离得远一些了。可这一点,不是只有皇甫坚寿与力拓巴二人清楚,只要不是瞎子,哪一个看不出来其中的挑衅意思,看来他真的是要激那力拓巴城下一搏。只是皇甫坚寿虽然轻佻望着城头,心里却极为忧急:今日之举,成与不成,就看力拓巴会不会为他所激,下城一斗了,若是不能成就所想,只怕再无半点机会可言。

那力拓巴不亏是镇守西域,羌胡右大将李文侯手下第一人,被皇甫坚寿这样的无名之辈如此挑衅,心里却犹在犹疑,但身侧的目光已聚成了一股压力,压得他一时觉得空气又凝重了几分。

权量利弊之后,力拓巴沉喝了一声“好”,便就下城。力拓巴心里清楚这皇甫坚寿口出故意多言玷污本族之语,若不下城一战,今后在手下兵士面前,只怕再也抬不起头来,更别谈御下作战了,故而他不得不与那汉使一战。

不一会,伊吾城门微微开启,一匹黑马飞快驰出,马上一人不着甲衣,手中擎了两把歪刀,随意的挽了两个圆弧,可自有一番沙场健将的气势。城头羌胡之兵见力拓巴姿式骁勇,不由齐声喧噪起来。

一挥手,随从小燕牵来斑骓交给皇甫坚寿,接着一拍那驾车马匹的脖子,马儿已听话地拖了那车走开,让出一片空地来。

力拓巴驾马皇甫坚寿面前百米处站定,见皇甫坚寿身边并没通译,居然用半杂着汉语的胡语生硬地道:“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他们,然后……再杀尽所有汉军。”力拓巴在说“他们”时,手里指的却是那几十个被缚的羌胡士兵。一语即罢,城下的那被俘之兵却个个苍白了脸,城头的羌胡人却声势忽盛起来。

皇甫坚寿半听半猜也明白了,他心底一寒,只觉得羌胡人端的凶狠!

林后营中,这时忽响起一片羯鼓,那鼓声似在催动着他的勇气,但皇甫坚寿却知,那营中此刻,一共也不到十四、五人,还大半是伊吾平民,那鼓声不过是倒吊着的百十头羊用前蹄敲打出,用来迷惑羌胡军的罢了。

皇甫坚寿上马,挺枪,心中暗道今日一战,时也,命也,运也,究竟何如,说不得便是生死立见,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一人了。只是相比较力拓巴的沉稳,年轻的他,心里却是有些鼓鼓的。他一身所学,倒也可称得十八般武艺了,只是战场不同以往,那些学到的剑术,拳术,只怕无用武之地。紧紧握住手中的尖枪,仿佛想要从中寻求力量。座下的斑骓打了一个响鼻,看来也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想要用它的方式鼓劲。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怕的,难道我连一匹马儿也不如?若真是如此,活着又有何意义?!”

这一刻,皇甫坚寿决心已定,见力拓巴已经发动,他也是催动马儿上前,及至近了,先是横枪一扫。

力拓巴手上的虽然是短兵器,但他们向来是靠“轻盈”作战,加上那绝妙的驾马技术,此时完全不弱兵器上面的劣势,反而他刀势却力大而气盛,于大力之中,还不时现出其阴狠巧诈,待二人交战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开始反攻。

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皇甫坚寿的声名极盛,被他击溃的游骑把他传诵得如同战神一般。那城下的羌胡被俘之兵的心情最是奇特,一方面他们当然本能地希望力拓巴胜,一雪之前受到的耻辱;可一旦力拓巴胜后,必真的会先杀了他们以毕誓言。虽然明白如果是他们处在力拓巴的地位,也同样会这么做,但命毕竟是自己的,虽然活着时他们也未见得将它如何珍惜,可一旦真要失去,却变得无比的眷恋。

场中已经开始发出真力,若有一个不慎,只怕就是身死的结局。

皇甫坚寿虽然早有准备,知道战场上东西不同于那些“花拳绣腿”,可他这些年好歹也是名家出身,所学自然不凡,可面对力拓巴,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十余回合后,皇甫坚寿听力拓巴口里的吼叫之声越来越大,分明已战到酣处,也知道他们二人若是要斗到胜负分明之际,只怕不到筋疲力尽之时,要胜这力拓巴只怕大为不易,所以只有兵出险招了。

想到此处,皇甫坚寿双眉一剔,手上攻势微弱,引得力拓巴一刀向他左臂斩来。皇甫坚寿有意躲得不太利索,顿时血光一溅,面上肌肉一颤,他左臂已被力拓巴削下了一大片肉!。

力拓巴大喜,城头羌胡将士也是欢声雷动,城门下早已准备好的人更是已微启了城门一缝,马上就要冲出,直陷汉军之营。

但,场中的二人却还没有分出胜负。

皇甫坚寿身子一扭,右手上的铁枪已趁势而近,一搠就搠向了力拓巴的肋下。力拓巴一惊,身子一拧,居然已经让过。可皇甫坚寿拼却受伤,失去那一大片臂上的血肉,怎肯轻易的让他逃脱。

这尖枪虽说是用铁制造,可枪身里面却是跟木头,只用铁皮在外面厚厚包住,只有那枪头与枪柄处,方才是纯铁所制。

武道有云:枪怕弯来绳怕直。

皇甫家的枪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早已不弱于任何一处武技。此时此刻,只听皇甫坚寿猛地一声大叫,那枪身居然在他的驱动下弯了过来,剑尖一晃,目不容瞬,已钉向力拓巴的左肋,透穿而入,随即又是闪电般的抽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殷红。

伊吾城下本已要冲出的羌胡士兵,前一刻还沉浸在喜悦中,以为他们的首领必定诛杀这个汉人,可下一刻却见到那淡白色的枪尖在力拓巴身上捅出个血雾来。别人还未及反应,有力拓巴的亲卫数十余起,已一拉城门,放马飞奔,就要出来相救!

力拓巴受伤之后,已面色惨变的驾马后退,他自觉这一剑伤势极重,更难抵御皇甫坚寿接下来的攻势,见有人放马来救,心中更是大急,已疾喝道:“不要出来,不要出来!”

可那些亲卫如何能够舍弃他,这会全部呼啸着杀了出来,只盼能够赶上。

力拓巴暗叫一声“糟糕”,见皇甫坚寿紧随其后,就将自己的兵器一前一后的扔向后者,然后迎着驰来的援兵跃去。

可就在他的身后,忽然一声长啸响起,满城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