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策动
作者:懵懂的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958

”秉云众种单刀直入的开场白把王树宇给打懵了,众位面卜的地头蛇提着裤子站在包厢里,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想死还是想活?”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谁整天寻摸着怎么去死的。当然厌世者与邪教信徒除外。

王树宇一点都不厌世,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邪教教徒,能活九十岁的话,他绝不希望在八十九岁大寿过去之前蹬腿咽气。

更重要的是,王树宇今天一天心肝都在嗓子眼处悬着,林同云对他的排斥很明显,他不是一点都感觉不到,而在玉秀园的时候,孙秉云也没有在他尴尬的时候为他解围,他被两边夹在正中间进退不得,心里是既恼火又忐忑。另外,他也担心自己这次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能加入孙秉云他们的行列,将来没准就会被另一边的人灭掉。

孙秉云风风火火的闯进包厢。见面第一句话就问他“想死还是想活”等同于是一刀正好扎在他的伤处。

从孙秉云的角度来看,眼前这种氛围恰恰是他希望营造出来的。王树宇这种地头蛇本来就“飘”得很,双方没有产生直接利益纠缠的时候,谁都无法保证他会不会三心二意。孙秉云现在用得到他,而且在整个计划中,他还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因此,他需要将王树宇绑到自己的战车上,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打拼。

门外的两个大汉几乎是紧跟着孙秉云进了门,听到他嘴里毫不客气问出来的问题,两个。人脸色都变了,他们看着王树宇,彼此的脸上都是一副犹豫的表情,估计他们现在琢磨的,就是有没有必要把这位云大少从屋里架出去了。

“云少…你这是这话从何说起啊?”怔仲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王树导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他脸上的肌肉一番踌躇,干笑道。

“没什么意思”孙秉云看了一眼兀自坐在沙上的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是想活的话,就让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要是想死,我就别在这儿跟你废话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今天晚上之所以穿着这身军装出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我已经被人盯上了,和你一样,我知道了一些别人不希望我知道的事情。”

“你,你是说那些”王树宇面色一白。他怕的就是这个,之前的一场豪赌,随着孙秉云带来的这一句话已经翻出了底牌,看样子他是输了。

“你们都出去!”前面的话说了半句。王树宇的嘴唇抖动了一番,突然沉声说道。

门口的两个大汉一语不,转身退出门去。反倒是沙前那个赤条条的女人有些磨蹭,她还在往胸前戴着胸罩。

“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还没等女人将胸前那对颤巍巍遮住,王树宇已经作了,他噌噌两步窜过去,一把揪住女人的长,在她的一声尖叫中骂道,“穿,你穿你妈的穿!”

两个耳光闪过去,女人顿时披头散。她也顾不上穿衣服了,就那么抓起扔在地上的裙子、内裤,连滚带爬的冲出门去。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失控了,王树宇等到女人跑集去之后,沉沉的叹息一声,看了面无表情的孙秉云一眼,说道:“云少,让你见笑了。说实话,自打出来混之后,我还从没碰上过像今天这般棘手的事情。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是不是终总他们那边有了什么想法?”

孙秉云没有开口,他走到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前坐下,伸手将面前茶几上女人留下来的手包推到一边,又将自己戴着的军帽摘下来放在桌上,这才面无表情的说道:“王哥,实话跟你说,你拿到的那些照片救了我,从这一点上说,我得感激你。但同样是那些照片,也为你我惹来了无尽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王树宇犹豫了一下,从边上推了一个沙过来,坐在孙秉云的对面,说道。

“王哥,你知道终总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的对手是什么人吗?”孙秉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知道这次的麻烦从背景来说是怎么回事吗?”

王树宇看着他,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终新亭那些人都很有来头,一个个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只要巴结上,对他这种人来说意义重大。

“其实有些事情原本是不应该让你知道的”孙秉云淡然一笑。伸手去口袋里摸烟,可摸了两下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这才想起来出来的时候换了衣服,却没有把烟带出来。

王树宇的神智被对方的先声夺人的气势压住,此玄早已忘记了什么面子的问题,看到孙秉云找烟。他慌忙从扔在一边的上衣里把烟掏出来,取了一支递给孙秉云,又替他点上。“谢谢”等到把烟点上,孙秉云朝他点点头,随口道了一句谢,这才继续说道,“我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王哥,倒不是说信不过你,而是不希望你在这个圈子里涉足太深。你得知道,我所处的这个圈子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处处都是风险,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都是棋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拿出来舍弃掉的棋子。”

面对如今的局势,孙秉云没什么好考虑的,他必须将王树宇这个人捆在自己的身边,他的手里虽然没有什么可以依仗的权势,可他有人,手里控制着南平大批的地痞混混,这样的势力在特定的时刻往往能挥到很特殊的作用。

也正因为如此,孙秉云现在不打算对他隐瞒什么,他要让对方了解到目并局势的凶险,甚至还要将这种凶险放大,让他义无反顾的为自己办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孙秉云便将自己当初与南翔集团李红军父心…的恩怨、广生证券两代当家人前后更替讨程的内幕、,孔六参加培记班的真正目的以及随后中财在南疆省内的扎根蔓延等等,这些事情的原原委委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先后牵涉到了省内高层、长三角地区更省内的券商富豪、纪委以及财政部等等。最后,孙秉云又坦率的告诉王树宇,目前修新亭他们那些人根本没打算利用那些照片所带来的信息,他们的目的只是解决目前的纠纷,同时又要将影响控制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而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必然就要牺牲一些人,还要让一些人闭嘴。母庸置疑,眼下孙秉云所说的这些,是王树宇过去闻所未闻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他有想法是不假,有野心也是真的,可是在有想法有野心的同时,他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换句话说,如果之前就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打死他他也不会贸贸然趟进来。不说别的,就拿这个圈子里折损的那些人来说,不管是杨森还是李家父子,任何一个。提出来都能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的捏死他,而且连骨碎筋折的声音都不会出来。

孙秉云的讲述持续了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王树宇不仅把脑子听懵了,后背上的衣服也被冷汗浸透了,想到之前邱彪所说的,这场豪赌如果赌输了自己还可以跑,但从如今的情况看,他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杨森可是当初广生证券的当家人,也是南疆省内的名人。身价没有几千万但千八百万是肯定有了,就连他那样的人都没能跑的了,又遑论他王树宇这种小角色了。

等死?王树宇不愿意;反扑?他没有那个能力;投诚?从上午那个,情况看,人家显然是根本没把他当成一个角,而且就像孙秉云说的,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是一枚棋子,现在,人家连南平创业这样的大棋子都要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这个南平地面上无足轻重的小痞子又算什么料子?那不是连充耸下角料的资格都没有了?

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孙秉云就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对于王树宇来说,他现在的心理恐怕只能用恐惧来形容了但这种恐惧还不够深、不势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等他将这些信息归拢好,完全消化掉之后,他的这份恐惧将会变成绝望,毕竟他根本没有能力与终新亭那些人斗。

其实说到底,自打进了这个包厢之后。孙秉云在玩的都是心理战,从最初进门时的先声夺人,到其后讲述内情时的摊牌,他始终揪着王树宇的精神脉络,让他的思维跟着自己营造出来的气氛往恐惧的深潭里沉,沉得越深,他的主动性就越低,直到最后放弃全部的想法,老老实实跟着他孙秉云走。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那台开着的电视上还显示着歌曲的目录选单,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水气息,只不过这些都与眼下的气氛格格不入。

“咚咚咚。

就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包厢的房门被人轻轻敲响,紧接着,卞国良从外面探头进来,先是看了王树宇一眼。随后便对孙秉云说道:“云少,张政委那边问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王树宇在卞国良探头进来的时候就想作,不过看到他身上一袭军装便忍住了,同时脑子里冉过一丝灵光。回忆起当初第一次同孙秉云见面的时候,那次他就招来了南平军区直属队的人,而今天过来,他的身上又穿了一身军装,陪同他前来的同样也是一个当兵的。这些联系在一起,只能说这位云大少与南平军区这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一层关系,大概也是他敢于同终新亭他们翻脸的最直接原因了。

孙着云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看了王树宇一眼,问道:“张叔说行么事了吗?”

卞国良又看了王树宇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道:“刚才张政委挂了我的传呼,我打电话问了一下,说是邓参谋长和聂副司令员都在他那儿,他说让咱们尽量在五点之前拿到东西,六点那参谋长和聂副司令员登机去北京,他们顺带着会把这些情况反映到上面去

卞国良说出来的这番话,让孙秉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知道,那些可能牵涉到南疆省领导层的照片,已经引起了军区方面的重视,尽管他们不能在这件事上直接出手干涉,但却可以向有关主管部门反映情况。至于说他们会将情况反映到哪一层,孙秉云现在还不清楚,但想来不可能会落到省纪检部门的手里。

同样的一番话,给王树宇带来的震撼显然更大,卞国良口中所说的聂副司令员是谁他不知道,但邓参谋长他却听说过,这人应该就是南平军区总参谋长邓群。忽然间,王树宇现自己过去显然是低估了眼前这位云大少的能量,他背后的关系网显然不仅仅局限在南疆省内,更不可能仅仅局限在临海市。就像眼下,面对危局竟然有南平军区的高层为他出面,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在精神一振的同时,王树宇也听出了一些门道,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孙秉云这次过来,除了要警告自己之外,还需要拿到此前自己留在手里的那部分底片。这些底片说起来是祸根,可如果利用得当,也可以变成反扑的利器,当然,这也要看利器掌握在什么人的手里一王树宇考虑着,这东西拿在自己的手里除了招祸之外,没准也能拿来保命。

“好啦,我知道啦”。孙秉云嘴里同卞国良说话,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瞄着王树宇,对方脸上刺存的每一丝变化,都被他瞧在眼里,由这些表情的细微变化,也能推敲出他的心理变化。

卞国良进来的突兀,走得也很干脆,当房门缓缓闭合的时候不大的包厢里又一了寂静。王树宇甚系能够诱过纹份寂静听到自只的心孤厂7

“云少”沉寂了半天,也没能等到对方开口提那些照片的事情,王树宇先沉不住气了,他咽了口唾沫,说道,“王哥我说到底都是个,小人物,你跟终总他们玩的游戏我玩不起,也不想玩了,我现在就想着避开这些麻烦,安安稳稳的过我自己的日子,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你让我做什么都成。你和我不一样,你有背景有关系,想来眼下这些麻烦对你来说虽然有些棘手,但未尝不是没有办法应对,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孙秉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没有直接说的要求。

“王哥,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次的事情你之所以搅进来,可以说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沉了沉,孙秉云笑道,“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和终新亭他们闹翻了,他们要牺牲我,我自然不能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的如愿以偿。我是棋子不假,但在南疆这幅棋盘上,我这个棋子也不是他们想要牺牲就能牺牲掉的,兔子蹬鹰九死一生,可好歹还有那一生在一边摆着呢。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他们纠缠在一起互咬,可又都不想把事情搞大,最后受损失的自然只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

我的想法很明确,就是不让他们如意。我就是要把事情搞大,让他们每个人都为此头疼

王树宇沉默不语,说到底,孙秉云想干什么,想怎么干,他都不会去关心,他只关心自己。

“现在还不能给王哥什么保证,但可以明确的是,在这件事里,王哥可以说是个局外人,事情搞大了,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坏处”。孙秉云继续说道,“与此想法,只有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对你才最为不利。刚才你也听到了,我已经同军区那边做了沟通,只要拿到那些照片,手里有了实质性的证据,他们就会把这方面的问题向上面反映,到那时,这件事就不是俸新亭他们能够遮掩的住的了。”

“云少的意思是说,你需要那些照片?”王树宇干咳一声,说道。

“没错”。孙秉云点点头,说道,“而且是需要全部的底片

王树宇沉默不语,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提一些条件,至少也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王哥应该知道,那些东西在你的手里没有半点作用,相反,还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孙秉云笑了笑说道,“所以说,你现在除了跟我合作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承担这个风险,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能给你什么。今天上午你不是说想要在玉秀园那边加大投资却又担心与市里的规划冲突吗?这方面我可以给你帮上忙,因为那一片区域属于汉淮区的规刮项目,而南平创业此前与九州、南翔已经有意向合资拿下这其中的大部分工程项目。如果王哥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拿玉秀园的项目作为入股股份,正式加入我们之间的合作

王树宇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从表面上看,就像是他对这项提议毫不心动的样子,可实际上呢?他不仅心动,而且是极为心动,毫不客气地说,这个目标一直以来都是他努力的方向。

“怎么,王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孙秉云笑道。

“噢,那倒不是”。王树宇在沙上欠了欠屁股,换了一个坐姿,一手托着下巴,说道,“我只是在考虑云少所说的这些,究竟有多大的胜算

“呵呵,我倒觉得关键的冉题不在于有多少胜算,而是在于我们还有没有别的选择孙秉云笑道,“你说呢?。

“鲜也是”王树宇跟着笑,只不过笑得有些勉强。

孙秉云也不理他,他知道对方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以便彻底将思路整理清晰,可以相信,王树宇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物,在目前的局势下,他肯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云少,那些照片我的确是留了底片,现在我也可以把它们拿出来”犹豫了良久,王树宇最终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提一个要求

“王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孙秉云点头道。

“我知道云少跟军区那边关系密切”。王树宇说道,“我希望这些照片能由我亲自交出去,这一点想来你也能够理解,最近一段时间生的事情太多,究竟谁可信谁不可信,谁能站到我这边做朋友,谁又总躲在背后算计我,我一时间也分辨不清楚。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亲自将这些东西交出去

这回轮到孙秉云犹豫了。他倒是不担心王树宇接触到军区那边的人,毕竟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机会跟张政委他们那些人深交,他真正担心的,是把他这样的人带到军区里去,那边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云少放心,我过去也是当过兵的,部队上的规矩我比你清楚”王树宇继续说道,“你只要把我带过去,我绝不给你惹任何麻烦。另外,难道你就不想把查强也带上吗?还有王娟王总经理,他们现在虽然被那些人带走了,可我却知道他被安排在什么地方,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把他们带到你的面前。”

“此话当真?!”孙秉云大喜,毕竟他现在唯一担心的除了自己之外,还有王娟的安危,她不知道被终新亭那些人藏在了什么地方。如果不能抢先一步把她找出来,将来极可能会出问题。

“在这种事情上,我没有必要骗你王树宇点头说道。

孙秉云仔细在他脸上盯了一会儿,猛地起身说道:“跟我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