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态炎凉
作者:我是神经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560

缕缕晨光洒在rì华城的青石大道上,此时的大道挤满了人群。本是生机勃勃的清晨,rì华城中显得有些死气沉沉,无形中还透着几分悲凉。

从城门到龙关的街道两旁布满了头绑白条的卫兵,士兵的身后是城中看热闹的百姓,也有些受过负屃家主恩惠的有心人士,专程来迎驾负屃家主遗体的。花府为景枫动用了最高礼仪,府中上下挂白,城旗也换了,族人除长辈外都披丧,士兵都头绑白布,处处彰显着世家礼仪的隆重与庄严。

花笑在几位叔父的陪同下,穿着一身白sè丧服,跪在城门口,静静的等待着父亲遗体的到来。

不知过了几时,城门外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位英俊挺拔的中年男子,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贵族之气,只是此时他眉心之间透着几分忧郁,伤感。眼中尽是伤楚,男子的身后是一驾由四匹骏马拉着的豪华马车,马车上横着一具冰冷的木棺。马车的两侧,相护着几名头绑白布的护卫。

负屃家主的遗体终于回城了,人们不由有些悲伤,城中的礼仪队,即刻列阵出城相迎。那名中年男子正是花族景字辈中的二号人物“仁侠”花景天。花景天带着负屃家主的遗体随着礼仪队缓缓进了城。

当花笑看到马车上的棺材,整个人都崩溃了,冲到马车面前,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是多么的凄凉,撕心裂肺的痛哭。

花景天下马扶起伤心yù绝的花笑,正要安抚,不想却被花笑一把推开,花景天一脸茫然的看着花笑,只听花笑冷冷的说道:“少在我面前假慈悲,父亲的事我迟早会查出个水落石出。”花景天忧郁的脸上更加痛苦,也更加的憔悴。很明显,花笑在怀疑他父亲无故的逝去与自己有关。他很聪明,心中也猜出个大概,此时的族中可定会有不少人像花笑一样猜忌自己,这也不怪别人。花家临近大选,负屃家主无故去世,而最得力的就是自己,更何况这次行镖,又是自己与花景枫两人带队,如今景枫落难,而自己安然无事,自然少不了别人的猜疑。当他看到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花景凡,心中更是明白,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随着负屃家主遗体的归来,大家开始了庄重的迎接礼仪。礼仪的大队在前开路,花家众景字辈族人携花笑一起伴着遗体,穿过龙关来到校场。所有的的仪式便在校场举行,首先花景天上前宣读了一番景枫临终的遗训,接着老族长花聚贤上前讲了一番话。一系列的世家仪式程序下来,已是傍晚时分。

这时景枫的遗体已经被送入族中的祠堂,陪伴在他左右的也只留下了他的遗孀叶氏母子二人。

油灯的灯火跳跃,映照着整个祠堂还算明亮。幽静的夜sè,时而传来几声凄凉的悲鸣。花笑与叶氏跪于木棺两侧,母子二人已经痛苦了一天了,二人的脸上尽是憔悴。棺中的景枫安静的躺着,那样子看上去很安逸,任身旁的母子二人如何呼唤哭啼,他都无动于衷,一副安然。他“睡着了”,永远的沉睡去,不会在醒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一阵夜风吹来,祠堂内四周的油灯被熄灭了几盏,叶氏不得起身又重新掌上。灯火下花笑瘦小的身影是那么的凄凉,孤苦。都说父爱如山,如今这座大山已经倒下,今后的生活,他无法去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耀武扬威吗?还能做那个终rì游手好闲的纨绔少爷吗?身处世家贵族,深知强尊弱卑的世俗风气。如今家中的顶梁柱倒下,生活自然会变的落魄,在家族中的地位肯定会一落千丈,负屃一脉今后是否能延续下去还是问题。

眼下悲痛万分的花笑自然不会去想这些问题,凝视着父亲的遗体,花笑狠狠的说道:“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您报仇。”

掌灯的叶氏听到花笑的话语,身子不由的一颤。回身看去,一向开朗的儿子,何时变的这样狰狞,花笑的怨仇之气让她很是不安。“年纪轻轻的就一副仇怨,将来的路还走吗?在说了仇人都不知,报什么仇,你还年轻这些事交给大人,你叔父他们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花笑听完母亲的话一阵冷笑,:“他们,呵呵,父亲这一去,他们该忙着争族长之位了,再说父亲的死,与这些每rì喊叔父他们脱不了干系。”

花笑的一番话更是让叶氏惊讶,不是她愚钝,是她太过聪慧,景枫之死,她心中早有猜测,只是她不表露出来,如今族长之争,得步步小心。自己的男人走了,自己和孩子自然的沦为族中的弱势群体,没有人庇护他们母子,想要存活只能忍气吞声,不与人争执,这样才能保全她与花笑。只是这些她不想告诉花笑,她怕影响花笑的成长,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在仇恨中成长,这会影响孩子的一生。可是听刚才花笑的言辞,怕是这孩子已经猜到,自己恐怕无法在隐瞒,没想到一直顽劣的花笑居然有几分睿智,此时她不知该庆幸还该担忧。

眼下决不能让花笑与他那些叔父们发生摩擦,不然负屃一脉真的无法保全了。只听叶氏喝道:“你听谁胡说的,你给我记住以后千万别在说这种胡话,听到了没”。

花笑自幼对母亲很尊重,他不愿与其争执,只是静静的凝视父亲的遗体,没在说话,眼中默默的留下两道委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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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rì后,花府为景枫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许多名门贵族都前来参加,其中不少各国的皇族,宗门的名禅,世家贵族。所有的人都很痛心,一代名侠就此损落,都纷纷赶来为其送葬。就这样景枫被风风光光的葬在了花府的后山祖地。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飞逝,转眼间,盛夏已经过去。秋初,rì华城中一片繁忙,城中的百姓忙碌着收秋。花府这样的世家名门也很忙,大家忙着秋后的族长大选,每一届的大选,整个家族都很分裂,族中九脉的关系更是紧张,族长之位,意味掌握着整个家族的族权。那是何等荣耀,何等的地位,是所有族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各脉都在风起云雀,纷纷拿出实力为之一拼,而在优胜劣汰的法则中,如今被推在风口浪尖的也只剩囚牛一脉与螭吻一脉,今年的族长自然从这两脉中选出。本来今年的族长大选属于尘埃落定,非负屃家莫属,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景枫无由的逝去。倒是便宜了囚牛,螭吻两脉,这个族长之位,**,也成了城中人们最为关注的事情。

花府的后山,这里是花族的祖地,族中的先人们,都葬在这里。这里风水极佳,是整个大陆难寻的风水宝地。祖先们得此良居,自然会保佑他们子孙后代,要不花家怎么会称雄万象数百年,立四大世家之列而不衰。

花笑跪在父亲的墓前,这三个月他几乎天天会来。在父亲的墓上方也有一座长满长草的老坟,那是他素未蒙面的爷爷的坟墓。负屃一脉自花笑的爷爷开始便成了单传,其父少年得志,呕心沥血的为负屃一脉拼搏铸造了一段传奇,这几乎是rì华城中家喻户晓的励志典故。而如今,他自己也同样遭受这父亲一样的命运,而自己却与父亲的道路截然不同,自己没有父亲当年的勇气能力,父亲被称为人龙,而如今自己也多了一个与父亲相近的称谓---“人渣”

自父亲走后,自己在族中地位明显下降,以前那些叔父们见了自己都会亲切的喊一声:“笑儿”,而如今各个像想是个陌生人似的,让他觉的寒心。以前当自己顽劣犯错时,他们都会一笑而过说声:“小孩子吗?犯点错正常”。而如今硬是被说成,心术不正。一气之下的他,与族中执法总管顶撞,结果迎来了一顿狠狠的家法斥候。这种落差让他很难受,以前除了老族长,与父母外没人敢打他,如今族中随便一个小小的管事都敢对他呼来喝去。更让他受不了的是,自己最好的玩伴花猛,花刺等人,也被他们的父母喝止,不与自己来往,只能在背地了偷偷聚在一起玩耍。族人对他所做的一切让他还未成长的心灵留下yīn霾,让他变的仇视身边的任何事物,徘徊在邪恶的边缘。不过也让他明白了什么是世道,什么是人心。让他明白离开父亲的庇护,自己什么都不是,以前的自己只是狐假虎威,人们给的是父亲的面子。让他明白世间的一切美好事物都是为强者准备的……

世态炎凉,十六岁的少年跪在父亲坟前,立誓重振负屃一脉,让那些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站在花笑身后的叶氏,看着发抖的儿子,心百般不是滋味。事情没有她想象的简单,本以为放弃仇恨,降低身价,屈身求全,自己母子二人会安然无事。可是族中那世俗的风气,势利的族人,还是在她年少的儿子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仇恨,怨怒。使他一天天的变的忧郁,沉默。越发叛逆。

“笑儿,娘知道你近rì来受了不少委屈,你现在的样子,娘很担心,真怕你被仇恨迷失了心智,走上错路。”叶氏一脸担忧的劝解自己的儿子。

“娘,你放心,孩儿自幼受母亲教导,知道什么是道德常论”。花笑的回答,让叶氏有些欣慰,看来是自己太过担忧了。可是他听到后一句时,整个人不由的一颤。

只听花笑又讲道:“不过,那些伤害我们母子的人,我绝不会让他们好死。”

“笑儿,你…娘知道你xìng子刚烈,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可这人处世受些委屈也是正常的,这也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你何时被仇恨陷得这么深?”

“你可知,我与你父亲为何为你取名花笑,就是像让你一生都快快乐乐的。你花笑的笑,是笑口常开的笑。”

母亲的一番话,让花笑一愣,良久,口中自言自语道:“花笑的笑,是笑口常开的笑………..”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叶氏俯身安慰,母子二人又是一场抱头痛哭。

秋风呼啸着荒山,落叶飞舞,一座坟墓,一位寡妇,一少年相拥痛哭。这凄凉的一幕,让谁看到都不由的心酸,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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