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马赫已经打定主意，在《歌剧魅影》拍摄时，一定要聘请亨利作为美术指导，尽管知道这是极其艰难的一件事情，可他依然觉得，应该去努力的试一试。几年的流浪生涯不光让他找回了拍摄电影的灵感，更加锻炼了他的心智。他可以用坚韧不拔的态度去完成一件事情，即便——那看起来希望渺茫。

“我基本已经知道了legend的实力，虽然你用了一种不光彩的手段迫使我加入，但我仍然会赞叹一声——干的不错！”

“苏还需要你的赞叹吗？”安妮见乔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忍不住出演嘲讽，“别忘记你的身份。”

乔不可置否的摆了摆手。

苏颉出来打圆场，笑着说道：“你们俩不要吵了，都是一个公司的，以后少不了要合作。”

“谁要跟他合作的！”安妮倔强的说。在最开始的好感荡然无存之后，剩下的只是深深的厌恶。她讨厌这个人，绝不想与他合作。

乔求助的看向苏颉，他深知《歌剧魅影》如果少了安妮，是没有办法拍成的，只是没想到，短短的一点时间，他竟会在安妮的心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难道我真的面目可憎吗？”乔-舒马赫想。

他虽然谈不上帅气，且未来先衰，但在好莱坞的导演中，也算是长得中规中矩了。可正是这样一样，却在演员圈子里饱受诟病，除了华纳的封杀以为，他自己的脾气性格也有一些原因。

人都喜欢和温和的人一起合作，这样才能很好的相互包容与理解，更快的形成化学反应。而乔-舒马赫恰恰是一个极不合群的导演。在拍摄的时候，他严肃认真，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而片场之外，也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几乎不够言笑。这样的性格是很难在好莱坞的演员圈子里得到好评。

所以与他合作的演员大多是冲其名气，而且合作过一次之后，就少有第二次合作。

乔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当是华纳的封杀引起的连锁反应，这种意识上的偏差让他之后的拍摄遇到了一些问题，但那都是后话，略过不提。

苏颉见乔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免不了开口劝慰安妮：“好了，别闹了。最开始你不也是属意《歌曲魅影》吗？那是一个机会，可不要轻易放过。”

苏并不谈乱乔-舒马赫的种种优秀，只是大谈机会，正是看出了安妮对这名导演的厌恶，他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说服安妮。但其实这是大可不必的。他只需要说一句，安妮就会遵从，不计代价，不顾一切。

“好了，我开玩笑的。”安妮笑着说，当她视线投到乔-舒马赫身上的时候，笑容却是收，没好气的说：“我答应出来克莉丝汀的角色！”

乔-舒马赫心中一喜，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安妮打断：“别急着开心，我答应出演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这部电影，如果在筹备中你将他搞砸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退出。”

安妮这话算是说的极重的，词锋之中的威胁更是清楚明白的表现出来。对此，苏颉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同情的瞧了乔-舒马赫一样。

“难道安妮这种温柔如水的女孩子痛恨，也算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他无奈的想。嘴上却说：“《歌剧魅影》的事情先不着急——”

乔一听这话，还不等苏颉说完，整个人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猴子一样，一跃而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反悔吗？”

苏颉摇摇头，解释道：“《歌剧魅影》的筹备至少需要一年，也就是说，预定在2004年上映，你还有02、03年两年时间，一年用于筹备，一年用于拍摄，时间绰绰有余，在这之中我还有一部电影交给你拍摄。”

“什么电影？”乔没好气的说。他只以为苏颉会拿一些低成本的喜剧片借他的名号赚钱，心中自是有些不愉。

苏颉一看乔-舒马赫那模样，就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说道：“放心，不是喜剧电影，是你的特长。”

说完，他转身从客厅的桌子上取过一叠剧本，眼见的安妮自然认得，那是苏颉用两天时间完成的一部剧本。

“听说是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只是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安妮心中猜测。一开始，她也如乔-舒马赫一样，只当那是一部小成片的喜剧片，但被苏颉否定之后，就没有了目标，只觉得那厚厚的一叠剧本充满了神秘。

与乔尔-舒马赫不屑一顾不同，安妮清楚知道苏颉编写剧本的能力。无论是最开始的《公主日记》或是《朱诺》和《百万宝贝》都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可。她面带玩味的瞧着苏颉，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将剧本拿出，是什么意思。

苏颉自不可能知道安妮心中所想，他只是将剧本递乔-舒马赫手中，然后微笑的退到一边。每个导演都有选择剧本的权利，每个导演都有自己所喜欢或所擅长的领域，苏颉只是将一个优秀的剧本写出来，摆在他认为合适的导演面前，至于那个导演是否会选择，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看看吧，我觉得还不错。”苏颉说。

乔-舒马赫漫不经心的接过剧本，手指在舌头上轻轻一舔，粗粗翻看。

“《狙击电话亭》？”乔摇摇头，老实说，这个名字并不引人入胜。应该说他最不喜欢的一类电影。

他抬眼瞧了苏颉，只见那个男孩远远的含笑而立。乔摇摇头，已经开始在头脑里准备措辞，用不伤和气的方式拒绝苏颉的邀请。

继续阅读下去：内容却是极其简单的一部电影，广告推销员斯图为了躲避妻子的电话检查，偷偷留到街上功用电话亭准备打电话约会情人。不料，在他进入电话亭的一刻，铃声响起。斯图拿起听筒，一个阴沉单调的男声随机响起。

乔-舒马赫诧异的抬头望了苏颉一眼，那个男孩正两手环抱着，一只手向上伸出，托着下巴，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

“这个剧本，有点意思。”乔-舒马赫小声的说。

安妮也瞧向了苏颉，大而有神的眼睛里带着惊讶与喜悦。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却明白，这个乔-舒马赫可不是什么容易伺候的人，能够得到他赞美的剧本一定是极好的。

与《公主日记》和《朱诺》不同，这个本子可是在他亲眼见证下完成的，她从头到尾看到了苏颉撰写的每一个细节，却没有看过剧本的一个字，他总是唔得严严实实的。

安妮还嘲笑说：“有什么好看的。”

每当那时，苏颉只是笑而不语。安妮并不知道苏颉的想法，其实写这个剧本时，年轻人的心中满是踌躇。广告推销员斯图仿佛就是他自己，周旋在妻子和情人之间，他爱着自己的妻子，同时又贪恋情人的美色整个人沉静在矛盾的包裹之中，不得自拔。

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看着乔-舒马赫认真审阅《狙击电话亭》的模样，苏颉无奈的摇摇头。他突然感到恐惧、害怕。怕这部优秀的电影曝白于阳光之下，就像害怕自己的内心的龌龊曝露一样。

好在，苏颉是一个明白主次的人，他深吸一口气，笑着对乔-舒马赫说道：“怎么样，这个剧本还不错吧。”

“当然，它实在是——”乔下意识的说露了嘴，当他想到面对的是苏颉的时候，想要停住，但内心的骄傲却令其无法否定优秀剧本。

“它实在是太棒了了，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我仍然要这样说。斯图是一个复杂的小人物，电话亭就像一个巨大的囚笼，将他的身体以及内心牢牢锁在里面。而那只不知在何处架起的狙击枪则是逼迫他暴露自己内心秘密的手术刀。狭窄的空间，少量的角色，绝望之中的剖析人性。而且整部电影布景极少，全凭几个定点镜头的连接，这是一部小成本快制作的电影，这要演员到位就能够开始拍摄，不会耽误多少《歌剧魅影》的筹备时间。”

苏颉眼前一亮，笑着说：“这么说，你是同意出任《狙击电话亭》的导演了？”

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它：“我很奇怪，你自己为什么不执导这部电影。剧本是你写的，对整部电影，相信你也有一个充分的认识，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选择亲自执导。”

“不瞒你说，从今年到明年，我都准备筹备另一部制作，根本抽不出时间。”

乔眼睛一眼，饶有兴趣的说：“我倒是想知道是一部什么样的作品，能够让你放弃掉《狙击电话亭》。”

苏颉摇摇头，那只是一个想法，并没有赋予实践，但在完成了《百万宝贝》之后，他已经开始着手计划。

“我只能说，是一部现在看起来很另类的大制作，其他的就不方便透露了。”

乔撇了撇嘴，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虽然他是自己的老板。“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接下了《狙击电话亭》。”他将剧本捏在手中，竟不愿意反手。

苏颉松了口气，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可他也明白，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

他说道：“《狙击电话亭》对男主角的要求极高，你想到邀请谁出演没有。”

乔-舒马赫先是一皱眉，但很快眉头舒展，“如果是演技出众的女演员，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男演员，现成的就有一个。”

“让我猜猜。”苏颉笑着说，他绕着原地转了一圈，说道：“是和你在《老虎营》中有过合作的柯林-法瑞尔吧，他是一不错的人选。无论从片酬还是演技上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乔-舒马赫眼睛一亮，笑着说：“看来我们又找到了一个共同点了。柯林在《老虎营》里的表现非常棒，他虽然是新人，但完全有能力出演斯图这个角色。”说完，乔瞧着苏颉，似是在等待着苏颉的表态。

这种等待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几秒钟过后，苏颉笑道：“看来我要为他准备一份丰厚的片酬了。”

“相信我，那是他应得的。”乔-舒马赫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