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作者:欧阳冰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502

一平母听说袁圆生了个儿子,脸上绽开了花,一直守在医院,直到四天后陆一平把袁圆接回到家中。

一平母与一个小服务员悉心照料,袁圆仍是百般挑剔,以为为陆家生了个儿子,有了仗义。

陆一平看不惯,把母亲打发回了饭店,自己伺侯袁圆。

魏则碧听说袁圆从医院生孩子回来,买来十斤鸡蛋到陆一平家来给袁圆下奶。

陆一平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坐到一边看书听歌。

魏则碧刚出门,陆一平拎起鸡蛋扔进垃圾桶里。

袁圆生气地道:“我俩关系好,与你何干?”

陆一平本身对于这种往来已有反省,但一看见魏则碧就想起赵勇与老赵太太的蒙冤之死,气愤难控,对袁圆道:“你是我媳妇,就不能和这种人来往,等下学期开学时,你给她家孩子20块钱,把人情还回去,和这样的人走动是人生的耻辱。我一看见她,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愤怒。”

袁圆道:“人家见你也一样心情,还自觉不孬呢!”

陆一平实在看着袁圆气不打一处来,留下小服务员伺候袁圆,一甩手去了饭店。

一平父母都喜欢这个小孙子,认为这可有传宗接代的人了,对袁圆态度见好,张罗着摆满月酒。

陆一平双手一摊,“你们要摆你们摆,我也不参加。生儿生女我倒不在意,但我在意袁圆那一鬼出,没意义的事就别做。”

一平母知道陆一平心情比较烦,皆因与袁圆有隔阂所致,即便办了满月酒,也不会顺顺当当的,甚至会闹个不欢而散,给了陆一平五百块钱,“你自己愿咋张罗咋张罗吧,就当给我大孙子办了。”

袁圆满心欢喜地等着满月酒,可以风光一下,在陆家可以腆着肚子做人了,不管怎么说,给老陆家生了个儿子,公公婆婆为了孙子,总得表示一下吧。满月过后,一点动静没有,一问陆一平,取消了。问问什么原因,陆一平说是因为她生了儿子。

陆一平走后,袁圆又气又恼,狠狠地掐陆坚屁股一把,“都是你,你咋不是个姑娘呢?我掐死你,掐死你,我还寻思你奶奶得给个一千两千的呢!”

陆坚被掐知道痛,自然要哭,袁圆大声地道:“不许哭,再哭我摔死你!”

陆坚仍旧嗷嗷地哭,她就是不理。陆坚越哭越厉害,在外面晾衣服的小服务员忙跑回来。袁圆听见小服务员跑回来,忙抱起孩子,把乳头塞到陆坚嘴里吮上。

陆一平把满月酒搅黄了,百天酒也故意忘了,轻描淡写而过,待到陆坚周岁的时侯,给了袁圆一百块钱,一说是给陆坚照个生日照,一说让袁圆抱着陆坚自个去吃个喜。

袁圆知道陆一平不愿搭理她,抢过钱自己去了。

陆一平跑到酒店,订了一桌酒席,约上钱灵、魏国忠、史俊英、肖和平、郭文武、曹玉洁、宁东、崔德林几个就近常来往的人,闹腾了一晚上才醉熏熏地回家。

袁圆问陆一平,“这是在哪喝的尿水子?”

陆一平嘿嘿一笑,“朋友生小孩一生日,一高兴喝多了。真他妈的痛快!”

袁圆一问再问这个朋友是谁,陆一平一翻身:“就是我,行了吧。”看着袁圆,“信吗?”

袁圆不耐烦地说:“你喝醉了,没人搭理你。自己家孩子过生日你不庆祝,去给人家孩子过生日,说你是奸是傻。”

陆一平也不做声,呼呼地睡着了。早上起来,陆一平扔下50元钱走人了。

袁圆不在意陆一平是否对她别的想法,就按自己的生活态度过着日子,以孩子小为由拖着不上班,只要把孩子照顾的没病没灾就行,省着陆家有说辞。这样一来,陆坚倒在袁圆悉心照料下健康地成长着,一岁多点,扎巴扎巴地练走路了。

看着陆坚那活泼的样子,陆一平对袁圆的讨厌少了许多,有时望着孩子也在安慰自己,“孩子都这么大了,别想那么多,对付过吧。”

陆一平抽时间到五七家子,打探康娟是否有孕的事情,结果康娟仍未怀孕。

云鹏道:“你这是后来者居上啊!一平,你说,娟儿能怀上孩子吗?“

陆一平道:“会的,只要你坚持吃药,坚持锻炼身体,会怀上孩子的。“

康娟道:“一平,等我生了孩子,生个儿子拜兄弟,生个闺女做夫妻,这叫娃娃亲。“

陆一平马上想到了马小红,“咱可别学别人那一大套了,纯属坑人不浅,等孩子长大后,说不定又是啥想法呢,还是顺其自然吧。“

云鹏吃吃一笑:“这俩人唠的热火朝天呢,得先怀上呵!”

康娟呵呵一笑:“那得看你枪法了。”

仨人笑起来。

康娟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娃娃亲和父母包办的亲事,我想啊,你还惦着那个马小红,是不?你就忘不了她吗?”

陆一平沉呤了半晌,“想真爱上一个人挺难,想忘掉一个人更难,直说是忘不了。”

康娟道:“不会吧,有多少人一结婚就忘了的。”

陆一平道:“那仅仅是停留在喜欢上罢了,或者说是一种因吸引而产生的兴趣罢了,谈不上爱情。爱情是刻骨铭心的,天各一方,人在天涯,即便没有朝朝暮暮,没有长相厮守,依然惦念永远,是一种永恒的思念,不因结婚什么的而改变。”

云鹏道:“一平,你认为当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陆一平一笑,“我也说不准,但我想,只要俩人心意相通,互有惦念,表达着一种喜欢就是了。爱情,不是因为结婚才有的,是因为爱慕才有的,象找对象,或者结婚,首先是以满足性需要和为了传宗接代为前提的,区别大致如此吧。爱情眷心,爱欲眷人,结婚眷性。诚如当街上走过一个女人,想法是不一样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康娟道:“你说的话我一半会也弄不明白,但我想问你,马小红若是一辈子见不着她,你会不会忘了她?”

陆一平肯定地道:“二十辈子见不着她,我也不会忘了她。我可以不娶她,因为婚姻而各有家庭,包括儿女,但我永远不会背叛爱情。”

康娟一拍炕席,“看来你是最在意马小红的,可她哪好呢?”康娟双手一摊。

“能骂人,能打人,能喝酒,就这些。”陆一平道:“还有,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可她妈坑了她,你不恨她妈吗?”康娟问。

“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幸福呢?”陆一平双手一摊道:“坑与不坑这只是咱们的认为,她妈认为与司徒功才是幸福呢!我不恨她妈,马小红做的对。爹妈的做法未必是对,但做儿女的有时身不由已啊!”

康娟点点头,“一平,你真开通。”

陆一平无奈的道:“是开通吗?是无奈。只不过我因为喜欢马小红,认为她所做的永远都是对的而已。就是这样的。”

钱灵生了一个儿子,活泼可爱,陆一平没事就跑钱灵家去,在家的时侯不多。钱灵劝说多次,陆一平表面答应,而一到家里就忘了。

陆一平不大管袁圆的事,如闲云野鹤,东一趟西一趟的乱跑。对于袁圆的对错,一昧地将就着,只要侍弄好陆坚就行。

袁圆在家哄着孩子,也没什么大事牵挂。逍遥自在,有吃有喝,不缺肉蛋不缺菜,就是手头缺点灵活钱。

陆一平给她的一千块钱,也没存上,自己一撒手,弄不明白买了什么就花光了。陆一平每次给钱数量有限,但都有具体指定,自己自由支配的也就十块八块,想偷着去吃个饭店都没有机会。

这两天魏则碧总是下饭店,让袁圆有些眼谗。

魏则碧带的是毕业班,学生或学生家长轮番请她吃个“谢师宴”,每次回来都向袁圆讲一些饭店的趣事和吃物,谗得袁圆象个小谗猫隔着铁网看小鱼,小谗虫弄得自己浑身上下痒的不行。正在家中烦燥不安,与自己相住不远的同班李小娟,领着自己的表姐冉冉来到家中。

袁家久不闻袁圆的消息,多少有些牵挂。袁勇年纪已大,思女心切,一再让袁应壮去找袁圆。袁应壮当初极力反对这门亲事,无颜见陆一平,便委托表妹冉冉来找袁圆。

冉冉是袁圆大姨家的大表姐,在交通银行西城办事处当除纳员,今年二十九岁。冉冉起初是不答应,袁应壮强迫式的请求后,冉冉才到华奇织业集团去找袁圆,被告知袁圆自结婚后没怎么上班,生完孩子后更是一天班没上。谁也不知陆一平家住哪。

冉冉犯了难,在车间袁圆的老班上乱打听,恰好打听到李小娟身上。

李小娟家也在团结平房区住,与袁圆家住不远,平常还有些往来,正赶上下夜班,就把冉冉领到了袁圆家。

袁圆久不见娘家人,已是心灰意懒,乍见冉冉,思家之情复燃,竟也流下泪来。

冉冉见袁圆结婚生子,陆坚都已二十几个月了,活泼可爱,家里陈设也不落伍,丰衣足食,替袁圆高兴,当场给了袁圆五百块钱,乐得袁圆眉开眼笑,忙放到床下。

冉冉说舅舅与舅母年事已高,就要过六十六大寿,想见袁圆,也想认了陆一平,不想少了这一股。真亲不恼一百日,何况这一晃快三年了,多大的仇怨解不开呢?

袁圆归家心切,但做不了陆一平的主,表示这事得跟陆一平商量商量后再说。

冉冉没法,只好拿一些结婚时的相片和陆坚的一些彩照回袁家交差。

袁圆把此事当陆一平一讲,陆一平没什么表示,想想袁家则余怒未消,不打算参加这个寿宴,也不想与袁家和解。

陆一平道:“有你家这门亲戚,不多,没你家这门亲戚,不少,过些天再说吧。”

袁圆不想自己抱着孩子回家去见家人,而一旦回去了,以陆一平的脾气,去好去,能不能让回来呢?恐怕要费周折,一时间也想不出说服陆一平的理由,不说还好,一说可能会让陆一平烦燥。闲着没事抱着陆坚溜达到饭店,趁着一平母抱着陆坚之时,说冉冉来家求和之事。

一平母看看袁圆,暗道:“都说人家傻,这事还怪有心眼的。”冲袁圆道:“你放心吧,我命令他去,该回家得回家,该认亲总得认亲。”

一平母对陆一平道:“养儿不容易,该去还得去。谁没有个双重父母?你总得替袁圆着想吧。假如周海洋象你似的,你又会怎么想呢?不要因个人受了点委屈就较劲,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一句软话,笑上一笑,两家今后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呗!处好了多去两趟,处不好,少去两趟。就算有气别扭,好几年了,也该淡一淡了吧。”

陆一平想想有道理,袁家主动派人来和解,自己也别端个臭架子不放,应当替袁圆着想着想。赶上个星期天,与袁圆回家认了岳父岳母和大舅哥、大舅嫂及小侄子袁通。

袁应壮代表袁家给陆一平一万块钱,想补个陪嫁,陆一平婉言拒绝,“我说过,我能娶得起她,我就养得起,家里什么都不缺。咱家这心意我领了。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穷困潦倒了,家里人能看我的笑话吗?”

陆一平的一番话让袁应壮钦佩而脸红,与陆一平饮酒畅谈。

袁圆气得小脸一绷,坐到一边生闲气,回到家后仍叨叨咕咕,后悔不迭。

袁勇的六十六大寿摆在红旗镇铁西欢乐大酒店,老亲少友皆来贺寿。

陆一平属于女婿新归,大多陌生。袁家耻于当中之曲折,问之简而答曰,不问一笑而过,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陆一平不亲不疏地与这些人象征性碰个杯,借袁勇寿宴之机而熟悉一下袁家亲戚的面孔。

袁勇这桌为主桌,陪在这桌的基本上为直系亲属。陆一平为袁家姑爷,自然要陪在袁勇左右。袁应壮与大舅嫂徐磊是儿子、儿媳,也伴在父母身边,对陆一平印象较好,趁此机会与陆一平谈天谈地,唠得好不亲热。

冉冉为袁勇的外甥女中为大,而丈夫初奇因出差未能到场,因身份顶替而有资格坐到主桌来陪着舅舅与舅母。

陆一平隔着袁应壮与徐磊,望了冉冉几眼,冉冉也留心地盯了陆一平几眼,鬼使神差,俩人皆笑着点了点头。

陆一平听袁圆介绍过冉冉,无缘一见,今日见着,只是想看看来家当说客的冉冉如何。

其实冉冉也一样心态,看相片不错,今见本人,当细看一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勾得袁圆抛家弃父的一路穷追不舍。见陆一平似对她注意,而且是善意礼貌,便冲陆一平点头一笑。

陆一平见冉冉冲他凝眸浅笑,也礼貌性地回了一个款情淡笑。

冉冉宁静而端庄,谈吐间大有深藏不露之意,似是个心思凝重的女人。略微青瘦,象一株墙角里的瘦菊,还有一点清影自怜的滋味。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瘦的缘故。一双容易走神而忧郁的双眸中,明显缺乏某种满足,时不时地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怒。笑的勉强,有种敷衍的意思,偶尔轻笑,或多或少地使眼里多了一丝安慰,还有一丝羡慕。

陆一平望着冉冉的一双忧郁的双眸,心中在想,这个冉冉,是一个并不快乐的女人,至少,她不如意。

袁应壮见陆一平注意冉冉,自称他是冉冉与初奇的月下老,简单地说了一下冉冉。

初奇是香源化工制品公司车队大队长兼总调度,今年三十四岁,比冉冉大五岁。俩人生活没有什么负担,至今没有小孩。不知什么原因,婚后俩人闹不和,还时常吵架,从际象看,初奇可能是打冉冉,这在亲戚当中都知道一些,只是大家不愿揭开这层纱。

徐磊偷偷对陆一平讲,冉冉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结婚前千恩万谢,结婚后小日子过得虽不那么和睦,但与袁应壮无关,也不能把责任推到袁应壮身上,再怎么的,袁应壮也是她与初奇的介绍人,跑前跑后,帮着办婚检证,帮着开介绍信,不念个好,总不至于成仇吧。冉冉总对袁应壮仇仇的,似有无尽的怨气。现在基本上没什么来往,求她去陆一平家当个说客,那个费劲,千求百央的,极不情愿。

徐磊道:“也许俩口子因为结婚这长时间没小孩的原由,俩人心焦,也整不明白是谁的原因,都心烦着,吵嘴埋怨这会有的,初奇有时打冉冉,那你说,大老爷们打老婆,这不是很正常吗?冉冉埋怨你哥,我就别不过这个劲。一平,你说说,她们俩口子过日子,碍我们啥事呢?”

陆一平笑笑没吭声,心道:“那我和袁圆结婚又碍你什么事呢,你怎么千拦万阻的呢?这里一定有原因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陆一平起了好奇心,看冉冉那相貌特征,怎么也不象一个不通人情的人,于是,又多看几眼。

冉冉被陆一平看的有些害羞,显得心慌意乱,端着果汁喝的时候,偷眼看向陆一平,见陆一平似乎对她专注上心,不觉脸上一红,低下头搓起手来。

陆一平觉其姿势优雅,举着杯冲冉冉道:“其实你比我小两个月,但从袁圆那论,管你叫声表姐。来,表姐,干杯!”

冉冉舒眉爽意地道:“好吧”。

俩人碰碰杯子,都饮了一口。趁着袁应壮与徐磊出去敬酒功夫,陆一平凑到冉冉身边,与冉冉谈起一些生活上的事,谈的应算轻松加愉快。

袁圆不喜欢陆一平接近冉冉,原因很单纯,害怕冉冉说出给她五百元钱的事,忙凑过来,时不时插上一两句。

陆一平反感烦躁,脸一沉道:“你给我滚一边去!别惹我生气,连基本的礼貌常识都不懂,没见我和表姐正说话呢吗?”

袁圆生气地躲到一边,不用好眼神地瞪眼瞅着俩人,心道:“说什么话,不是要勾引冉冉吧?我还不知道你,风流成性!采花大盗,破鞋!”

冉冉看出陆一平对袁圆不耐烦且不客气,问陆一平:“你觉得袁圆怎么样?”

陆一平不假思索,“半傻不奸的。她就这样,那咋整,谁让我瞎眼找了她,对付过吧。”

冉冉眨巴两下眼睛,问:“你不喜欢她吗?”

陆一平看看冉冉,有些无奈地道:“谁知喜欢不喜欢,反正孩子也这么大了。”话音一放低,对冉冉道:“如果喜欢你的话,我想,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认为呢?”

一句话把冉冉说的白白的脸上掠过红霞,忙躲开陆一平有意接近且有深意热情的双眼。

冉冉没有回答陆一平,望着大厅在想,这个陆一平果然不同凡响,无怪乎袁圆跟他跑了,太直接了,说的人心里怦怦直跳,不知怎么应付是好,他是喜欢式的勾引,还是讨好式的殷勤呢?但无论怎样讲,他不是下流的轻薄。

欢乐园大酒店应属高档,有卡拉0K设备,不是专业的放唱设备,只是中央大厅上悬着一部二十五英寸的彩色电视机,连通一个VCD机而已。为助酒兴,也为凑个热闹,大家你争我抢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管它难听好听,均能博得一阵阵掌声。

冉冉问陆一平:“喜欢唱歌吗?像这样的。”

陆一平呵呵一笑,“喜欢,小儿科。如果你喜欢听的话,我愿意为你一人献丑。”

冉冉轻声道:“我喜欢。”然后情不自禁地一笑。

陆一平一口将杯子中酒喝个干干净净,“那你可得认真听呵,别枉费了我的一片心呐!”

陆一平奔吧台而去,冉冉忙抓起酒瓶,给陆一平的空杯子满上,望着酒杯,有些羞涩,“噗哧”笑出声来,然后抬起头来,眼里露出神往之情而望向陆一平。

陆一平从一个中年人手里把麦克风要过来,举着话筒,煞有其事地道:“今天是老爷子六十六大寿,大家欢聚一堂,无比快乐,借此代表袁家再一次感谢诸位老亲少友的光临,我现在给大家唱一首歌,希望大家喜欢。”回头冲吧台服务小姐道:“放《一剪梅》。”

陆一平满怀深情地唱了一首《一剪梅》,这是陆一平最喜欢的歌,常常是每唱必有,百唱不厌,他希望这首歌会表达出对马小红深深的思念和对马小红刻骨铭心爱情的矢志,当然,这里也有对杜丽娜、史俊英的痴心爱意,终生无怨无悔的心境。

众人无不鼓掌鼓躁,陆一平又饱含浓郁感情色彩地唱了一首《梦驼铃》。这首歌,喻意直接是单单地献给杜丽娜的,而陆一平也单单喜欢最后几句,以表达自己的心声。

“风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每唱完这几句,他的心,仿佛已飞到鹤城,已回到杜丽娜的身边,陡然间有一种升华了的憧憬,似乎已看到杜丽娜翩翩而来,正用疼爱的眼神望着他。往往唱完此歌,他总是下意识地做着一个相当投入的憧憬表情,像是真的有一种思念的形态。听者以为他因歌动情,其实他是走神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了。

冉冉觉陆一平果然是唱歌投入而富于感情,以为是对她的某种意向和表达,便走到吧台前,唱起一首凤飞飞曾经唱过的《多少柔情多少泪》。

冉冉唱道:

“多少柔情多少泪,

往事如烟去不回,

想起过去多少欢乐,

如今已随泪水。

多少柔情多少泪,

良辰美景去不回,

剩下一片迷离的梦境,

梦醒时更悲,

多情的梦,

爱情的梦,

如今已消逝。

爱情的花,

如今已枯萎。

多少柔情多少泪,

泪已流干,

心儿已碎,

长夜漫漫往事如烟。”

冉冉唱此歌有些动情,泪水已渗出眼角,在众人的欢呼中轻轻擦去。

陆一平心有感触,看来她的婚姻是不顺心的,大概如自己一样,望着冉冉略点了一下头,没有鼓掌,似乎是无意地轻声道:“有些事情是很无奈的,过于伤感也解决不了什么实质的问题,向前看,快乐就好!”

冉冉没说什么,又唱了一首《心恋》。

冉冉唱道:

“我想偷偷望呀望一望他,

假装欣赏欣赏一瓶花。

只能偷偷看呀看一看他,

就像正在浏览一幅画,

只怕给他知道,

知道笑我傻,

我的眼光只好回避他。

虽然也想和他说一说话,

怎奈他的身边有个她。”

陆一平觉冉冉似乎对自己的情结有所感染,并有了回应,双手鼓掌,大声叫好,“唱得真好,感情真挚而丰富,咱俩唱一首好吗?”

冉冉欣然答应。

在众人的叫嚷声中,俩人唱了一首《铁血丹心》。

冉冉唱: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陆一平唱:抛开世事断愁怨,

合唱:相伴到天边。

陆一平唱:逐草四方,沙漠苍茫,那惧雪霜扑面。

冉冉唱:冷风吹,天苍苍,藤树相连。

陆一平唱: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

冉冉唱:猛风沙,野茫茫,藤树两缠绵。

陆一平唱:天苍苍,野茫茫,万般梦幻。

冉冉唱:应知爱意是流水,斩不断理还乱。

合唱:身经百劫,也在心间。”

一首《铁血丹心》唱罢,令冉冉无以自控地有了一种莫名的躁动,一股喜悦直冲心房,大庭广众之下,竞有些忘情地怔望着陆一平。

人们大多陶醉在歌声的欢快之中,没有去感受此中悲切哀怨,还道是俩人为歌而投入,猛劲叫好。

袁应壮大声道:“好!好听!一平,你和冉冉再来一首。”

跟着有人起哄。

冉冉脸红且心热惶恐,望着陆一平,看了一下众人,稳稳心神,道:“唱一首吧,不然大伙会不了情的。”

陆一平道:“为了不了情而唱一首吧。”选了选,让服务员放了一首《谁知我心》。

陆一平唱:随风远飘,前面远望路遥遥。

冉冉唱:人生必须奋斗,烦恼怎会少?

陆一平唱:痛苦与甘,谁管甘苦知多少?

冉冉唱:如今身边有你,谁理会前路无尽恶兆。

陆一平唱:最凄苦是世界把我错认,唯独你真正明白我,

冉冉唱:黑暗尽头是天晓。

陆一平唱:谁知我心?

冉冉唱:难道我还未明了?

合唱:难得今生有你,同勉赴危难,仍共照料。

此歌深沉婉转,哀怨流连,寄付了痴男怨女的更多感情,最后一句“难得此生有你,同勉共危难,仍共照料”,让冉冉几乎有些难以自控,忍不住流下泪来,用拿着麦克风的手擦着泪。

陆一平忙把冉冉扶回座位中,“瞧你,太投入了。”

袁勇道:“冉冉这孩子,真是柔肠的很,唱首歌还能唱哭了。”

冉冉对陆一平道:“你不是一样投入吗?真没想到,你唱歌那么有韵味,我喜欢听。”

陆一平笑着道:“看不出来,你唱歌蛮有功底的嘛。”

袁圆看看冉冉,有些不是心思,一扒拉陆一平,“哎,咱俩唱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吧。”

陆一平不耐烦地一甩手,“你没见我刚唱完吗?我累了,你自己唱得了,我陪表姐唠会嗑。”

袁圆把陆坚交给徐磊,跑上前去,接过话筒,唱了一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冉冉冲陆一平道:“都说她半奸不傻的,也挺有心思的。她在暗示你呢,劝你不要乱采野花呢!”

陆一平看了一眼袁圆,嗤之以鼻,转回身低声道:“你若是枝野花,我怎么都要采的。我自信你不会拒绝的。你说呢?”陆一平若有深意地望着冉冉,“当然了,你不是路旁的野花,算是家中的一枝红杏吧。”

冉冉想了一下,轻声呤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陆一平爽心地笑起来。他知道,他已经征服了冉冉的心,但没想到这么容易,有些纳闷。

袁圆又在人们的叫喊声里唱了一首《甜蜜蜜》。

陆一平大口饮了一杯酒,“啃着萝卜也说甜,我倒没这种感觉!”

袁圆唱完歌,回到座位里,“哎,你俩说啥呢?”冲陆一平道:“你在家咋不跟我唠呢?”

陆一平翻了下眼皮,“过两天想去表姐家玩玩,你去吗?”

袁圆忙道:“你别去,你不知道她家的事,你乱掺和什么?”

陆一平一怔,望着冉冉,“你家有啥事发生吗?我掺和啥了?”

冉冉有些慌,稳了一下,露出不悦,“袁圆,我家有啥事?我让一平掺和啥了?莫名其妙!”

袁圆支吾两句,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我哪知道你家有啥事?反正我觉得初奇那人挺怪的,你跟他结婚好几年了,没觉出来?”

冉冉脸色倏忽有些惨白,“你这人尽乱讲话,怪不怪与你没啥关系,一天天乱寻思。”

陆一平用脚轻踢冉冉一下,“不去就不去,来,喝酒吧。”

冉冉端起杯:“喝酒。”

袁圆见陆一平收场,冉冉避让,冲冉冉道:“何必要让陆一平去你家呢,你来我家不行吗?”

冉冉道:“好吧,有空去你家玩玩,你得好吃好喝好招待哟!”

临分手时,冉冉悄悄把一张纸条塞到陆一平手里。“这是我家楼牌号和电话号码。”

陆一平望着冉冉,“你真有心计。”

冉冉羞达达地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天意。”

陆一平知道袁圆与魏则碧走动不断,有意干涉,无心阻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平衡过渡,无意间发现袁圆请魏则碧下饭店,忍无可忍,不留情面地大骂袁圆,骂得袁圆狗血淋头。

袁圆与娘家合好,已经仗义有退路,一气之下带陆坚回了娘家。

陆一平没有一声挽留,任由袁圆回娘家而去。

袁圆在娘家待了一个星期,见陆一平没有接她回家的意思,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家中。

陆一平不冷不热,“有能耐就别回来,别说是走七天,就是走七年,我也不会去接你的。”

袁圆生气地道:“贪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主,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陆一平已经知道袁圆私留冉冉给她的五百元钱,没有给她留钱,一大早就去了饭店。晚上,陆一平不想回家,坐在饭店里泡时间,闲不住,则按纸条上的号码给冉冉家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冉冉。

冉冉兴奋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初奇出差没在家,自己正孤独着,如果想来就来吧。

陆一平与一平母撒了个谎后跑到冉冉家。进得门来,不由分说,抱住冉冉便送上一个深深的吻,“我想你。”

冉冉没有拒绝,还陆一平一个脆而响的吻,“我也是。”

俩人似有同样的心意,不再多说话,再次拥抱,亲吻起来。热吻一阵过后,俩人清醒过来。

陆一平笑着道:“我这可是背着袁圆来偷你的呀!”

冉冉吃吃一笑,“心早让你偷走了,就差人了,这不,大大的一个人交待给你啦。”

陆一平抱起冉冉进了客厅,放到沙发上,依然搂抱着冉冉,俩人似拥似偎地谈起别情与思念之苦。

陆一平一再追问冉冉家中之事,他想弄明白这当中的蹊跷。

冉冉终于在陆一平更猛烈的拥抱与亲吻后讲了她与初奇的哀怨之事。

冉冉念了五年大学本科,学的是财会专业,毕业后顺风顺水地进了交通银行工作。经袁应壮的同学从中撮合,与初奇相识并订婚。

初奇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副标准男人形象,让冉冉欢喜不已,对袁应壮感激万分。当时初奇与袁应壮怎么交待的现在仍旧是个迷,袁应壮求人花了172元钱弄了个婚检证明,无风无浪地与初奇登记结婚。

冉冉当时确曾有过考虑和疑问,但看着初奇形体康健,表哥袁应壮一意支持并主张,真的让自己无话可说,便与初奇结了婚,待入洞房后才发现,原来初奇是天生的阴茎奇小,并有阴萎症,无论怎样刺激,就是不能勃起。

冉冉认为初奇与袁应壮有私下交易,袁应壮欺骗了她,险些与初奇离婚。思想再三,考虑面子则忍下了。冉冉与初奇从没正式圆过房,从某种意义上讲,冉冉应当为处*女之身,尽管初奇的手已令冉冉处*女膜破裂。

初奇即担心冉冉提出离婚,又担心冉冉红杏出墙,对冉冉施行暴力威胁的同时,一再扬言离婚对于冉冉更有影响。冉冉考虑自己面子的同时,也考虑了袁应壮的面子及娘家人的面子,不想让冉家背上一个“张罗了一溜三遭竟嫁给了一个阴萎症”的说道。另外一点,冉冉认为袁应壮与初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约定或交易,一旦戳穿,冉家势必会以自己女儿之辱为耻而与袁家反目成仇,若是袁应壮被初奇利用了,不仅屈枉,也会让袁应壮面子受损,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思来想去,决定认命了,归根结底还怨自己不重视婚前检查,也更怨有关部门收钱就发证的坑人做法。

认是认了,但这怨气难消,不愿与袁应壮来往。亲戚不走动,亲情也就淡了。

袁应壮不知细节,以为冉冉与初奇因没有孩子拌嘴,俩口子打架,不管因为啥,太正常不过了,初奇人高马大,打冉冉两下,也不为过。冉冉挨打受气,怨恨自己也无可厚非,并不记在心上,只是徐磊觉得有些不值,婚前婚后两个态度,这何苦来,这介绍人当的闹心。

冉冉耻于自己的颜面,顾忌初奇的淫威,委屈屈地挣扎在不幸的婚姻里。初奇要冉冉在家外必须一副幸福感,否则将皮带侍候。初奇是大队长,应酬不少,俩人经常参加各种聚会,冉冉总是装出快乐无忧、夫妻和睦的样子。

冉冉肚里窝着酸楚,常常寄托于一种虚幻的迷梦之中,借着唱歌之机以言其心,唱的歌多了,竟练得一手好歌。

陆一平望着冉冉道:“怪不得冉冉唱歌如此拿手,而且投入。”

冉冉的满腔幽怨于怀,对自己的一心向外的感情压抑着,掩饰着,虚伪地维护着家的存在,维系着不幸的婚姻,与初奇已谈不上爱情了,只有满腹的苦水,四年下来,把个曾经艳美如花的冉冉熬的如秋风中的瘦柳,纤弱而憔悴,忧郁而哀怨,才会发出“多少柔情多少泪”的哀叹。

说到伤心处,冉冉失态痛哭,凄凄相惨不忍睹。

陆一平怜花心动,向冉冉张开真心实意的手臂,把冉冉拥于怀中。

冉冉告诉陆一平,自己是个大学生,有名誉,有地位,总是下不了挣脱的决心,同时,初奇的父母待冉冉如亲闺女一样,冉冉狠不下心离去,曾经一度用剪刀扎自己的大腿冒血而明志,但终于还是因太多的顾虑而放弃。一句话,冉冉害怕一旦此事泄露于人,对于再婚和工作方面都有影响。“我是明白人,本来我应当是可怜并应当获得自由的权利,可是,这个权利就算争取到了,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呢?反而会失去的更多,非议、指责、冷待,歧视,铺天盖地,我会生不如死的。”冉冉对陆一平幽幽地道。

陆一平叹息道:“中国人就这样,也不足怪。想要立马获得真正的解脱也不是件易事。千百年来,杀人的礼教与俗不可耐的观念,不是有人在歌颂并奉若神明的吗?卑鄙无耻的圣人礼教,还在大兴其道,成为束缚人的枷锁,不可理解,不可理喻。当然,作为一个弱女,自然会有无力抗争的无奈。我是一个狂放不羁个性解放的人,还不是一样失去马小红和易秀枝吗?像一个被大雨浇懵了的人而在泥泞中挣扎着,残喘着,甚至是在心里喊着,谁来拯救我吧!这是一个什么世道!我有些看不懂了!可是,谁能做我公正,静静倾听我的心声?礼教杀人,不滴血而滴泪,礼教害人,让人滴血还滴泪。同是天涯同命鸟,今日相逢应共怜,你有不幸,我有不快,就算是偷情,我也不在意,也好彼此有个照料吧。”

冉冉自见到陆一平后,一颗冷寂的心被陆一平怜爱的目光所融化,一切虚伪的道德防线轰然崩塌,红杏出墙的渴望已势不可挡。当然,冉冉还不至于疯狂到无理智之步,还要考虑到与袁圆的表姐妹的关系,没想到破坏不破坏袁圆的婚姻,但终得考虑一下这是袁家的女婿,若然冒失地与之投怀送抱,自己的性欲满足的同时,也把亲情复杂化了。冉冉素来顾忌甚多,但让陆一平温热的心与欲,已在人为克制下迫不急待,在惊喜中憧憬,在幻觉中满足,在现实中渴望。

冉冉反省一下自己的心态,认为是非病态的,只不过是感觉自己被陆一平的勾引式的讨好下,有些难已自制,究其原因,是在这个家中,婚姻中,情与欲压抑得太久了,像困在一个大蒸茏里,将要窒息的时候,陆一平掀开了盖子,让她呼吸到了一种清新,还有一点久违的浪漫。先不去细究是否喜欢陆一平这个人,但明显已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气息正在汹涌地盖过来,让自己忙乱中无法抵御。

冉冉心中微波荡漾,对陆一平有些痴恋奢求,有心思给陆一平留下电话,那意思就是告诉陆一平,你来偷我吧。想法美妙,但不敢主动找陆一平,若不是陆一平打来电话,打死也不敢要陆一平来家聚上一聚。

冉冉见陆一平一样不少伤感,说话直肯而情于肺腑,怜已怜人的一种双层情结中夹杂着一种偷情的即紧张又喜悦的心情,拥抱着,亲吻着,进尔轻柔亲热的抚摸中,慢慢地培养着情欲。

陆一平马上有了反应,但没有急于求成,他告诉冉冉,自己并不喜欢冉冉的瘦身,更多的是喜欢冉冉的一双忧郁而孤漠的眸子。

冉冉相信这是真的,大多数男人喜欢丰腴的女人。冉冉用承欢的眼睛望着陆一平,有一种需要。“我只是想尝尝做*爱的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

陆一平一笑,“我没嫌你的意思,只是申明一下自己在性的取向上的个人喜好。“

冉冉羞羞地笑了,“其实我以前也是挺丰满的,都是这糟心事给作弄的象个柴禾棒了。“

陆一平抱起冉冉上床,与冉冉亲热起来。

冉冉瘦弱,轻体柔躯,自有随心所欲之感。娇娇怯怯,柔若柳枝,小胸淑乳,香巧玲珑,掌握之中,情色生香,腹平坦荡,股阴直接。

陆一平长躯直入,直逼玉宫,上欢下喜,感受欲狂,高潮伴着疯动,果然欲仙欲死。

冉冉何曾尝过如此美妙的做*爱,初奇的手让她厌恶并痛苦,有时被初奇把浑身咬得生疼好几天。

在陆一平的熟手呵护下,不一样的感受,男人之温存,阳刚之力量,勃起雄壮的阴茎,有节奏的**,还有热辣疯狂的浪言浪语,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太不一样的做*爱,让冉冉几欲昏晕,闭着眼睛感受从未有过的愉悦舒畅,几次高潮,直冲浪尖,大喊大叫,摇头摆肩,浪相现形,魂欲去兮。事毕后,冉冉竟然软软宛如面条,似瘫非瘫地卧于床中,媚眼春色,低吟长咿,任由陆一平扶弄间百般疼爱。

陆一平望着意犹未尽的冉冉,感觉与骨感形的女人做*爱更有一番情趣,一点未影响性爱高潮,竟然后悔自己当初因凌花骨感突出而放弃于她,袁圆倒是肉感十足,而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欢乐,反倒糟心事一大堆。不说别的,就说做*爱,每次也不知是怕什么,都是慌慌复慌慌,你急我也急,突出一个应付,一个大概是想你快射吧,一个是想我快射吧,就这么地过着性生活。现在竟发展到可有可无,多少天有那么一回,也不知是谁想了,也弄不清是谁恩赐谁,稀里糊涂一通“吭唷”,完了谁也不顾谁了,各睡各的。

陆一平此时明白一些内中玄妙,性爱,有时并不是表面的肉感与骨感所决定的,心灵的呼应与即时的气氛才是性爱和谐的基本要件。诚如家庭生活,是注重个人细节还是注重两人的情绪,这不是一个单纯的一种个人习惯来体现的,也不是婚姻的所谓规范行为来调整的,而是在于两个人的和睦指数,即家庭和睦值。这个家庭和睦值,其实也没什么深奥,仅仅是理解与关怀,以及俩人的信任度和依赖性的互助中的认可而已,也就是常说的夫妻尊重程度。假定把夫妻生活中的尊重程度与和睦程度,确定或归纳在一个可见指数的基础上,那么,这个指数就应当是基本满足于大众认可的一个标准指数,即一个参考性指数,应当这样讲,这个婚姻也好,这个家庭也好,基本上可以在一种稳定下维持,或达到人们的“白头偕老”的希求。因此,这个参照指数应当是一个基本满足大多数人的社会道德的要求的。

若是真有这么一个参照指数作为一种衡量标准的话,可以判断出几种家庭格局来。

单以每个家庭而论,若是综合评定指数低于这个参照指数的话,甚至低很多,那么,这个家庭将是一个破大家,家不和,外人欺,婚姻极不稳定,挑剔埋怨重生,吵嘴、打架是家常便饭,家不象家,俩口子不象俩口子,孩子没人管,老人无人照料,性生活无规律而不合美,更甭谈爱情了。这样的家庭虽不多见,但也不在少数,受众人指责,为此叹息。至少,这样的家庭不受大多数人的认可与尊重。

若是综合指数与这个对照指数持平,或将将持平,俩口子可互相将就、迁让,婚姻相对稳定,对家形成一个保护壳,让人看不懂,但至少是个稳定、完整的家,也能维系着婚姻,家庭关系忽冷忽热,经常借助于协调。其爱情、婚姻、亲情以及性依恋等有些杂且朦胧,甚至俩口子和外人都懵懂着。

有时人们常对这们的家庭感慨:“也不知人家是怎么过的,就这么过下来了。”

事实上,大多数家庭大都这么地过下来的。看得懂也好,看不懂也好,人家是在平平淡淡,或小风小浪,或者就是稀里糊涂,总之是在并不让人看好的情况下,有着自己的生活秩序而过着日子。

若是这个家庭综合评定均高于这个参考指数,那就是夫妻和睦、互相体贴,对方的毛病则不算是个毛病,一笑而过,这样的家庭,家是铜墙铁壁,婚姻固若金汤,爱情甜美浪漫,轻易使家、婚姻、爱情三位一体,是真正的相濡以沫,福祸共担。

当然了,这种家庭,并不多见,几乎是凤毛麟角,因为这种俩口子的结合,是以爱情为前提的,不是以性吸引、性依赖、性利用为前提的,有时候这种家庭模式,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仅仅是一种期盼,甚或是一种梦中天堂里的梦。

这是以家而论,若单以夫妻而论,则有可能还会推断出几种可能来。

若是一方与这个参考指数持平,另一方高于这个指数,也就会出现“妻管严”、“夫管严”之类的家庭,婚姻失衡而由一方操纵把握,有一种物质依赖性和被控制内容,家相对比较稳固,大多一方臣服于一种权欲、财欲、名欲之中,也可能是地位偏差悬殊。比如一个是大公司总裁,一个仅仅是个平民身份。再如一个是城里的知名人物,而对方却仅仅是个乡下的毛头小子或小嫩丫头,总之是地位相当悬殊。俩人的结合,仅仅立于一个婚姻于家中,满足于一种绝对物质的需要,缺乏爱情,干脆说没有爱情,即便是俩人过到老,也不会产生真正的爱情的。

若是一方高于这个指数,而另一方低于这个指数,这会造成痴男怨女,“你不理解我”和“不为我着想”常挂在嘴边,或者要求对方“只许爱我一人”与“今天起再别惦记另外的人了”,有可能因某种利用而维持家的存在或维系婚姻,但没爱情可言,也没有浪漫,带有强迫色彩,甚至有限制他人自由的内容。这样的结合,一开始就是目的性的,贪婪与满足是结婚的前提,自私是生活的全部,或许仅仅是表现在贪性和守性上,无非是以性爱做*爱情罢了,把一种喜欢强说是一种爱情,其结局很惨,大多分崩离析。

若是两个人都低于大众认可的参考指数,那就不是怨偶那么简单了,本就不该结合,但却不可思议地因某种原因结合了,而且离婚率极低。这样的家庭虽占不上百分之一例,但也能常常见到,其结果往往不敢想象,若有一方完整地活着,也就万幸了。

陆一平想,他与袁圆之间,或许就是一方高于这个指数,一方低于这个指数,不管谁高谁低,其结果会很惨,也许就是分崩离析。当初就是单纯为了让袁圆是个玩偶,会生孩子,是个家的附属品,是个婚姻当中的另一方,是个合法的配偶,现在看来,是对自己的不小的报应。

人的理性,决定着家的存在与否,人的态度,决定着婚姻的幸与不幸,人的感情,体现着爱与不爱。陆一平认为这话一点不错;至少对自己而言。

冉冉的不幸,与自己不同,但结果都是不幸,看着此时的快乐冉冉,陆一平方由衷地反省自己的物质形态上的偏差,是造成自己不幸婚姻的根源,做为袁圆,大概只是一个牺牲品吧,但反过来想,她一路穷追狂奔,想法是好的,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结果事与愿违,一样到了尴尬境地。

陆一平对骨感的冉冉,同时也有凌花,还有以前的娄雅芝,有了一种新的认识与欣赏,对自己的无知而悄然反省。康娟把娄雅芝说的一无是处,自己也曾这么想过,现在看来,云程沉迷娄雅芝,不管此为妥与不妥,想必云程是偏爱小巧瘦弱型女人,有其偏好,为娄雅芝动刀子入狱,当中应当有一些可以理解的地方。正可谓,有爱驴的,有爱马的,还有爱骡子的;有爱牡丹的,有爱菊花的,还有爱那狗尾巴花的;有爱花的,有爱树的,还有爱那“狗尿苔”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尽管如此,陆一平对于丰乳肥臀的喜好丝毫未减,一如既往的痴迷,只是由于与冉冉在一起感到了快乐,非自己想象的那样影响快感,对骨感女人有了一定的好感,可以接受了。

冉冉抱着陆一平,欢心欲狂,软语昵喃,“将来有一天我脱离了苦海,我也不找人了,为你守身终老。”

陆一平坐起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如果你这样,我再也不会来疼你了。”

冉冉望着陆一平好一会,失望地点头,“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的。”

冉冉不知,陆一平是有忌讳的,虽说冉冉是袁圆表姐,但终是姐俩,他不愿让这种关系明朗化,使亲情复杂,偷偷来往,这是可以接受的,爱与不爱,这是将来可以培养的,但若是以一个形式来体现一种关系,坚决不接受,也不认可,始终认为这样的公开结合是另类的结合,偷情也好,花心也好,喜欢着可以做些喜欢的事,但若是理直气壮地想争取一个理所当然的认可,还是不做为好,甚至不来往好了。

陆一平拐弯抹角地劝冉冉离婚,暗示这不是正常人的生活,生活是美好的,年纪不算大,何必陷在这个不死不活的泥潭当中呢!即便不与初奇离婚,至少应当抱领一个孩子来瓦解一初奇变态的心理。

冉冉默然。

陆一平道:“随着年纪增大,男人往往会变成虐待狂,你可能会有生命之虞的。好死终究不如赖活着,咱们又不欠他什么来着,有必要忍气吞声地守着他吗?要面子,有痛苦,不要面子,也有痛苦,与其痛苦,不如要自由着的痛苦,何况,非要在银行吗?人挪动挪动就活了,总有办法逃避的,这样下去,痛苦只限于家里,一个人承受,那就不值,起码我认为为了初奇而不值,俩人既然没有爱情的成份,仅限于家与婚姻,考虑自己的利益是没有错的。顾虑的本身是不敢面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呢?”

冉冉问:“你说他会伤害我或威胁我的生命吗?”

陆一平道:“有可能,完全有这个可能。婚姻也好,家庭也好,就算是爱情,与生命相比,那就不重要了,人人知人命关天,没见有人喊爱情关天,婚姻关天,家庭关天,不过就是说它们对人很重要或者把它们比做象命一样宝贵罢了。现在初奇可以伤害你的肉体,谁又能保证他不伤害你的生命呢?这样的悲剧不是很多吗?这个世界上,变态的人,容易丧失理智的人少吗?”

冉冉叹息着道:“我会认真考虑的。有时我也反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并不极端,有其道理。”

陆一平道:“自私不是一种习惯,而是一种行为性的手段。不能因自私而去恶意害人,但可以为自私采取某种有效方式避免伤害,包括精神伤害。有时候,自私仅仅是出于保护自己的利益。”

偷情有瘾,果然不假。自与陆一平有过一次甜头之后,冉冉的心便随之飘了起来,把握着时间与机会和陆一平男欢女爱。

陆一平与袁圆性爱与日俱减,在冉冉这里获得了一些补偿性的安慰。偷欢做*爱,以此为乐,道德上的事,暂且别在腰带上,礼教上的事,毫不客气地踩在脚下,无所谓做个破鞋,无所谓偷情花心,感受一种紧张刺激下的快乐,坦然地享受着性爱的愉悦,力图掩饰着对不幸婚姻与无奈婚姻的伤悲和烦恼,不自觉中忘了家的存在。

袁圆起初并不大注意陆一平的行踪,她与陆一平的性爱已到可有可无的地步。心情高兴,顺着陆一平稀哩糊涂应付了事,心情不顺,一守身子,就来个性惩罚。陆一平从不强求,以为陆一平憋不住时会乞求她,谁想陆一平不仅没舍下脸来缠磨她,而是对她爱搭不理。自己光着身子时,有意试探其心的时候,陆一平冷冷一笑便睡去了,后来不在家过夜,令人生疑,再后来发现冉冉与他似乎关系不正常,在娘家也眉来眼去,态度暧昧,分明是已上床后的男女表情,心里明白了全部,这是冉冉睡了陆一平了,再或是陆一平睡了冉冉。

袁圆知道陆一平本性风流,仍不免醋意十足,细想一想,这事看不住也抓不着,不能这样让冉冉占了便易。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想出以此讹冉冉钱财的小伎俩。见到冉冉,直说陆一平对她经济控制,向冉冉伸手借钱花。冉冉觉有愧于袁圆,慷慨借着“肉包子打狗”的钱。起初是一百、二百、后来是三百、五百,不到半年就敲诈冉冉两千多块。冉冉工资较高并不放在心上,但有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没白用你丈夫,我付钱了,与陆一平来往竟然有理直气壮之势,只是碍于家中母亲与袁勇之故而半遮半掩。

袁应壮与徐磊看出些端倪,但感觉冉冉在家受初奇的气,出来找找安慰也在意料之中,不算出格。但有一点,陆一平是自己妹夫,怎么都觉不妥和别扭。感觉归感觉,没抓着俩人把柄,也不便说三道四,反观袁圆与冉冉,关系又似很融洽,对俩人的亲热态度视而不见。

袁应壮思虑再三,决定不挑开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是明摆着的事,一旦捅开漏底,双方肯定弄僵收不了场。陆一平那脾气,早就看着袁圆不顺当而将就着,趁机一脚把袁圆踹出门去,袁圆这辈子便彻底杆屁着凉,那错又一古脑拥自己身上来了。初奇就算不打死冉冉,也说不准会蹬了冉冉,如果冉冉真与陆一平因此成就鸳鸯,那笑话可就闹大了。再说,冉冉是亲戚,也算不上外人,肥水没流外人田,就当妹夫与大姨子,也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这样的事,比比皆是,见惯不怪,大家心照不宣而得过且过吧,有些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好自己的日子,守住自己的老婆别让人钻了空子,趁老婆打盹功夫,也出去撩撩骚,潇洒走一回,比啥都强,何苦闲吃萝卜淡操心,人家的事,哪用得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陆一平发现袁圆手头宽绰,不是与魏则碧上饭店,就是买这买那,很纳闷钱的来源。自己给的钱有数,这不是正常的花销所能节省下的,逼问袁圆。

袁圆不在意地道:“你说哪来的?在你小老婆儿那支的管理费。她在银行上班,有得是钱。”

陆一平马上明白袁圆勒索的理由,“你太无耻!你算个什么犊子呢?”

袁圆不服不忿,“她睡了我男人,我不应该收点费吗?”

陆一平一把把袁圆推了个跟头,“去你妈的吧,收你奶奶个屎费。”

袁圆爬起来,“不给钱可以,我把你俩的事告诉初奇。”

陆一平冷笑着说,“你快去吧,你要不给初奇打电话,你就不是一个好老娘们儿!哼,我还求之不得,正想找初奇摊牌呢!“

陆一平转身走了。

袁圆呆在沙发上许久,她不知道陆一平找初奇啥事,犯起疑惑。冉冉一旦离婚,会不会与陆一平呢?陆一平虽说对自己有承诺,但这小子喜怒无常,真的一脚把自己蹬了怎么办呢?初奇会与陆一平拼命吗?那小子打冉冉挺有尿的,对外人就熊了,耗子扛枪窝里横的初奇,是甘心当王八呢,还是会提出离婚呢?

胡思乱想一阵,恐事态严重会产生结果于自己不利,决定不向冉冉借钱,先稳一稳陆一平情绪再说,陆一平嘴黑心软,不会轻易把自己弃之不管的。

陆一平给冉冉打电话,毫不客气地把冉冉骂了一顿,吓得冉冉不敢吭声,直说自己非本意,信誓旦旦不再给袁圆钱了。

陆一平放下电话,心情好了许多。回到家中,苦闷了许久,他明白,冉冉是个好女人,可惜是碰见了初奇,把这朵花给摧残了。自己把她偷来了,对她或许可以摆脱烦恼,可是又能怎样呢?冉冉这一辈子,大概唯有对自己痴痴的不了情,而自己与冉冉永远也不会有夫妻缘分的,因为自己始终不认可这类结合形式,始终认为这类结合另类,不管什么原因有了肌肤之亲,就算是因为喜欢而情真意切,但也应考虑亲情复杂化的问题,不宜堂而皇之,至少应当摆正态度,让人尴尬的事,让许多人不安且有非议的事,尽量不做,与冉冉之间,还是维持一种自由状态为好。

从此以后,陆一平不再主动找冉冉了,但心中对冉冉的好,依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