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毁了。

他心里居然，挺不是滋味儿的。他居然在想，丫头，再说一句话，再对我，笑一笑，我一定，一定，不会乱发脾气了。

只是，她，不会叫他如愿了。

他想要打破僵局，他想要回到片刻之前，拥着那个，在意他的她，哪怕这在意，只是一点点。

他想到了她先前的那些问题，她问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是否是提前得了消息设了埋伏，为什么不留活口……

她还挺会问!

他若要答她，便是又要骗她了。他骗她，骗了很多，每一次，他都能得逞。这丫头说机灵也机灵，说笨也笨。

若不是不得已，他不愿意对她说这么多的谎。这些问题，既然她不问了，那他，所幸也不答了。

良久，他看着她，她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可她骗不了他，睫毛的轻微抖动，出卖了她。

他低着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额头，怀中的人儿果然身子一僵，他的唇，离开了她，低头看下去，果然对上了那双晶亮的眸子。

许蔷不理解了。他这又是做什么？趁她睡着了占她便宜?明明方才还在发脾气，这会子，又要戏弄她了?她成了什么人了!

正要发作，却听得，他说话了。

“你这丫头，睡不着?心虚?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不许我不痛快!”

这语气倒不像不痛快了。她还是忍不住要反驳：“我能惹什么麻烦!别想污蔑我。”

“哼！”他冷笑了道，“这刺客一进了府，直奔你这儿，不是冲你是冲谁?”

这，绝对是，实话!

“照你这么说，小女得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了？是不是你这大晚上的特地回来一趟，还是为着救我啊?”她笑魇如花道。

的确如此。不过，他知道，她是不会当真的。

果然，她立马便语气不善道：“真是叫小女子好生感动！只是，八成儿这刺客就是你派的。”

宇文肃圆满了。好歹，她肯说话了。他笑了，笑的爽朗，许蔷看着，听着，有些失神儿。

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难道是因为他成功的惹了她生气?

这人什么人品啊?不，于他，论不上人品，他根本就不是人!

之后，宇文肃很老实，没再对她动手动脚的，不，动了，一直搂着她，整整一夜。

他睡得很快，但即便是睡着了，那条横在她腰间的铁臂，她依旧无法挣脱。

费力的抬起脑袋，她第一次这样审视着他，他的侧脸棱角分明，让他看起来过于冷硬，即便是睡着了，也不肯放松半分。

他搂着她，按着她，使她贴的很紧。她能听到他不紧不慢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居然会觉得，安心。窝在宇文肃的怀里，许蔷，会安心。

对于这个认知，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宇文肃，浑身上下，除了这张颠倒众生的脸，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难道他这张脸还有安神的功效？

想着，想着，意识便渐渐模糊了，渐渐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