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处死她，她很失望，她很想自己了结了，就这么了结了，早些死了，来世投个好人家，远离朝堂，远离纷争，平凡的度过自己的生活。

嫂嫂去了，母亲也去了，她方才被卡着，其实，她也想随了去的，就以同样的方式。

她的这点心思，萧灿是怎么知道的，他今天特地来了一趟，旁的没说，单单警告了她这些，警告她，不许死。

他为何不许她死，即便是后来她做了一些事，可自小的情分摆在那里，如今她只想寻个好死，他都不许，难道，他真的就恨她到如此境地，非要逼她去受辱，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这个世上……

萧灿，你够狠。

又过了几日，死牢里剩下的这些女人被尽数押出，坐着囚车，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春风阁，这个地方她挺熟的，不过几年的光景，她再度进来时，已是物是人非了。

当年的老鸨还是那副样子，看着一身狼狈的她，笑得十分恶心。

“这也太脏了，来呀，拖她去洗洗。”老鸨嫌弃地捂了捂鼻子，挥了手，叫人将她拖下去。

她被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拖着走，毫无反击之力，任着她们随意揉捏，被人剥光了推进浴桶里，身上被人搓得几乎掉了一层皮，她们才将她捞起来。

旧衣服不许她再穿，递给她的衣服很不像话，根本无法蔽体，她拿起来便穿了，反正迟早都要人尽可夫的，命运将她送到了这一步，死又死不得，何必多添事端，枉增苦楚。

萧灿，要逼她活着，逼她受辱，讽刺的是，当日她被关在此处，还是他，亲自将她抱了出去，若是早知有今日，当日他便不该多此一举，叫她留在这里便好了。

她不反抗，不似其他刚入行儿的女子般哭闹，总要教训一番，才会认了命，老实下来。

对于这一点，老鸨很是满意，“到底是大家出身，楚姑娘果然要懂事些，不过，入了这一行儿，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给妈妈我把客人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要不然，就把皮儿给我绷紧了。”

楚小月不说话，像是一具丢了魂儿的躯体，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不做任何反应，只是默默承受着。

她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迎来了第一波客人，本来嘛，作为前辰王妃，多数人对她是只敢惦念不敢冒犯，都怕惹祸上身，她的名字在前头挂了好几天，始终没有人选她，直到今日。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胆儿这么肥，她被老鸨唤去楼上接客，步子一步比一步沉，被放空的灵魂不合时宜的又回到了躯体里暂居，她竭尽心里，要将那魂儿赶出去，忘记羞耻，忘记伦理与道德，将灵魂与躯体相分离，魂儿漂向别处，在某个肉体感受不到的角落里崩溃，肉体留下来，去承受令人恶心的糟蹋。

这是她的命，她从来都无法主动去选择的命，她甚至不能去选择结束，她只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