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正是受害人女儿白雪，五官俏丽，长发黑得发亮，盘在脑后，看起来有几分和年龄不相符的端庄典雅，可是充满血丝的眼睛，破坏了温润如玉的美感。
魏国华气愤的大喊：“门口的警察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因为钱江和白雪在同一个医院，警方也怕出事，所以特地派人过来看守。
不过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两位干警有些携带，刚才一起去厕所抽了根烟。
他们刚回来，就听见魏国华的呵斥，心中一突，顿觉不妙。
“怎么了？”两人冲进来，看到白雪也在病房，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这个姑娘前几天不还是一副豁达的样子吗，怎么突然干出这种事？
魏国华瞪了两名警员一眼，后者颇为惭愧，赶紧上去拦在白雪和钱江中间，只是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多余。
钱江淡定的坐在床边，摊手道：“是她自己进来的，可怪不得我啊，别又往我身上泼涨水，说我故意接近她什么的。要真算起来，我还可以告她蓄意谋杀。”
魏国华和两名警员，瞥了钱江一眼，没有理会他。
“你怎么这么冲动？”魏国华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严厉的对白雪说：“跟我出来！”
警员看了一眼林凡：“你是？”
魏国华回头：“他是我请来的医生，你们不用管。”
他没有说破林凡的身份。
两名警员现在还有些后怕，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开。
林凡也没有让他们走，端过凳子坐到钱江对面：“听说你得了一种怪病，能不能让我看看？”
钱江满不在乎的躺下，翘着二郎腿道：“你一个二十来岁的人，我还怕你医术不精呢。”
林凡笑道：“就是随便检查一下。”
钱江眯着眼睛，瞧了林凡几眼。
他不是傻瓜，能让魏国华这么放心的人，哪怕年轻再小，也有自己的特长。
“你怎么检查？”
“望闻问切。”
钱江噗嗤就笑了出来：“中医啊？”
林凡不为所动，点头道：“算是吧。你上厕所的时候，尿液和大便弄一点，给我看看。”
钱江仿佛对中医颇为不屑，大方的伸出手：“既然你这么自信，就给我看看吧。”
林凡拖着钱江的手腕把脉，顺便问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和犯病时候的感受，接着又看了一下瞳孔、舌苔等。
“听说你杀了人，如果治好病，要回监狱吧？”
“对啊，如果你们治得好的话。”
“你天天呆在医院，和监狱也没啥区别吧。”
“区别大了，医院有小护士，还有两个免费保镖，心情好随时可以出去逛逛，活动活动身体，有益生心健康。”
“主要是有小护士，还那么漂亮。”林凡笑道：“如果是我，也喜欢在医院。”
这话钱江很喜欢，咧嘴笑了。
林凡接着道：“不过小护士想要你命，不怕吗？”
钱江满不在乎的说：“就算我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敢动手。”
“这么自信？人都有憋不住的那天。”
“到那天再说咯。”
林凡点点头，起身道：“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那个尿杯，记得上厕所留一点尿液和大便，我要新鲜的。”
钱江的日子过得很惬意，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不知道你是医生，还以为你想吃呢。”
“我可没有那么重口味。”
林凡笑了笑，带景文芳转身离开病房，吐了一口唾沫在垃圾桶里。
景文芳沉着脸道：“这家伙也太嚣张了。”
林凡不置可否，到前台问：“魏老呢？”
“魏主任？好像在办公室。”
林凡来到魏国华办公室，敲门进去。
白雪也在，佝偻着坐在旁边，没有一点精气神，眼角带着泪渍，好像刚哭过。
魏国华招呼林凡坐下，急切的问：“怎么样，有眉目吗？”
林凡点头：“有。”
魏国华得知白雪的遭遇之后，一直多有照顾，发自内心的想帮她。
“能治好吗？”魏国华愠怒道：“那家伙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一看就知道是死性不改，完全没有因为……而内疚，我真怕拖着会出什么事，能早些把他送回监狱最好。”
林凡带着自嘲的笑容：“想不到有一天，救人是为了把人送进监狱，真是什么事儿都有。魏老你放心吧，有我在他耍不了什么把戏。”
“什么意思，他的病是假的？”
“也不算假的，你就别操心了，让我来。”
林凡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钱江送进监狱，让他一辈子都出不来。
但是看着那家伙淡定的样子，还有若有若无的嚣张，激起了林凡的斗志。
“你想玩儿，我就陪你玩儿，不管你得什么病，老子都给你治好，让你心服口服！”
在南疆，有一种蛊术，修炼会让身体机能逐渐衰竭。
林凡怀疑钱江在修炼这种蛊术，让医院免费给他护法呢。
一会儿看看排泄物，大概就有定论了。
林凡注视着沉默不语的白雪，咳嗽一声道：“你是怎么认识钱江的？”
白雪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凶手不仅减刑，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为母亲报仇，最近一直没有睡好，天天晚上都做噩梦。
凶手没有一点悔过之意，活得逍遥自在，她倒活在无尽的折磨之中。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白雪认识钱江，是一个意外。
她前年放寒假回家的时候，在客车上遇到有人犯病，大致判断是肝脏方面有问题，于是大胆的出手急救，阴差阳错的把人救活了。
这个犯病的人便是钱江，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钱江非常感谢白雪，并为其美貌而沉醉，开始疯狂追求，甚至跑到白雪学校纠缠不休。
可是白雪对他并没有感觉，屡次拒绝，却没有多大作用，最后导致自己母亲遇害。
“也就是你，你救了他，他反而把你妈妈杀了。”
“恩。”
白雪恨钱江恩将仇报，更觉得自己间接害死了母亲，内心一直饱受煎熬。
景文芳怒不可遏：“怎么会有这种人，变态吧？”
林凡挥挥手，让她别咋咋呼呼的，用舒缓的语气道：“你不用为他的恶毒，来惩罚自己的善良。你做得没错，不用自责。”
景文芳被林凡的话戳中痛处，红着眼睛哽咽道：“可是我妈妈因此死了，我妹妹怪我圣母心泛滥，多管闲事才害死了妈妈。我都没敢告诉她，钱江保外就医的事。”
魏国华安慰道：“你妹妹的无心之语，不用老放在心里，你真的没做错什么。”
“我知道。”景文芳捂着脸痛苦，不能自已的踌躇：“我都知道，可是我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林凡和魏国华对视一眼，都有些没辙，不知道怎么安慰景文芳。
这种事，还是得靠自己。
大哭一场也好，发泄出来可能要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