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装惹到柳陌白
作者:桑家静      更新:2019-08-20 08:38      字数:9575

雪镜风在半途中换下了那一套舞姬衣裳,便悄然无息地回到客栈,这时叶星瞳没有回自己房中,而是正在暖暖的橘色烛光之中等她。

“风,你回来了。”叶星瞳听到开房门的声音,双瞳一亮立即起身迎上前去。

“嗯,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雪镜风微微一笑,接过他替她斟好的茶,轻啜了一口道。

叶星瞳摇了摇头,道:“我睡不着,怎么样?见着柳公子了吗?”

雪镜风拉着叶星瞳两人一道坐下,细细与他述说了一番后,暗自沉吟道:“我用箫声吹奏了八荒纵乐,试探了一下柳随风,发现他身上并不存在蛊毒控制,并且他神智清楚也不像是中了毒,但是他的一些行为还有神情确实都透着诡异,跟以往的他不同。”雪镜风喃喃自语,冥思苦想。

叶星瞳看向雪镜风,忽地伸手揉了揉她蹙起的眉头,道:“风,不早了,你忙碌了一天还是先歇息一下吧,明日再考虑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终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雪镜风回过神来,凝望着叶星瞳碧绿清亮的双眸,心中一凛,脑中猛然有种霍然开朗的感觉,同时也明白了她一直没相通的细节。

叶星瞳闪动着一双若秋水的双眸看着雪镜风,她也看了看他的眼睛,又想起了大厅中柳随风眼眸中闪动的异光,终于抑制不住地露齿一笑:“瞳瞳,我想我知道柳随风是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了?”

雪镜风一扫阴霾,呵呵直笑:“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知道。”

“我?”叶星瞳有些愕然。

“嗯,瞳瞳,我听你的父亲说过,你们叶氏一族之中最厉害的就是碧瞳,我怀疑柳随风是被一个会瞳术的人控制了心性,我需要你去确定一下柳随风是不是真的中了瞳术。”雪镜风浅笑着,目光凝聚在叶星瞳的眉宇之间。

叶星瞳微微一笑,就如清水一般纯洁,他道:“好。”

“辛苦你了。”雪镜风亦随之一笑道。

“能帮到你,我反而感到安心,一点都不会辛苦的。”

雪镜风拍了拍他的手,道:“我方才已经传令让我的人去通知夜樱他们前来天簌国,事情比较复杂我需要他们一道来了才能行动。我一直很奇怪,为何七国之中最先得到天簌国被灭的消息会是我这最偏远的雪霓国,我怀疑也许这是他们的一招请君入瓮的计谋,而柳随风则是一个最重要的引子。”

“难怪,我觉得龙螟国表面上森兵严严,却如此轻易地让我们顺利来到天簌城,想来是有一些蹊跷。”叶星瞳听雪镜风一说,心中也多少存了一些疑惑。

“不管是与不是,现在龙螟国的势力已经浮出水面了,并且成功地取夺了七国之一的天簌国,看来很快其它几国近期便会有行动,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在这里了,必须尽快处理好柳随风的事情,赶回雪霓国去。”

“风,柳随风真的是龙螟国的皇子吗?”对于这一点,叶星瞳始终有些奇怪。

“他身上没有龙螟国的龙纹印记,据说这龙螟国的皇族一出生便必须以特制的药水浸入皇族血脉加以纹身,如果不是龙螟皇族的话则不会留下这种纹身,在柳随风身上我没有找到,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想将他混进天簌柳氏一族而故意没有纹身的。”雪镜风目视杯中茶水淡淡道。

“这么说来,风也不确定了。”叶星瞳有些失望道。

“怎么瞳瞳很希望知道他是不是龙螟国的人吗?”雪镜风凑近他,倒不知道他这么在意这柳随风的身份。

“我只是不希望认识的朋友,最终成为敌人。”

雪镜风看着他如赤子一般毫无心机的眼神,微微一笑地靠着他的额头,安慰道:“别担心,我相信他不是龙螟国的人。”

“为、为什么?”叶星瞳脸颊微红,看着近在咫尺的雪镜风,他的心呯呯地直跳翻着,难以平静。

“如果他真的是龙螟国的皇子,那些便不需要特地去控制他,再说凭着一种直觉我也认为柳随风不可能是龙螟国的皇子。”雪镜风凑上前啾了一口叶星瞳红扑扑的小脸,扬唇笑得开不怀。“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去歇息吧,晚安。”

看着雪镜风即将要离开,叶星瞳动作比脑子转得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看着她询问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便有模学样地上前亲了她脸颊一口。

“呃,晚安。”叶星瞳有些赧然地垂下蒲扇般的眼睫,起身便推开而去了。

雪镜风看他像慌张的小鹿般逃走,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

计算着夜樱搭船,再快马加鞭从百花国赶来估计需要半个月左右,这期间雪镜风侧重打听了一下这柳随风是怎么处理他那些“前”父皇还有那些兄弟姐妹。

从而也顺便听回来一些关于柳随风的身世,据说柳随风的母亲曾是一位得宠妃子的宫女,因为生得貌美曾与皇帝春风一度,后来意外怀孕后不敢声张,导致肚子渐渐大了这才被那位得宠妃子发现真相。

所幸这位妃子倒不是一个狠毒之人,她将实情告诉了皇帝也便默默充许她自己的宫殿之中生下柳随风,可惜这名宫女生命薄,在生柳随风的时候难产,刚一生下他便血崩死了,所以柳随风因为出生不好,又没有母后在旁,是以在宫中的地位一直不高,常遭到兄弟姐妹的欺负。

想到这里,雪镜风感叹着,风水轮流转,现在他倒是有能力了,于是他的父皇与几十个兄弟全都被他关押在了天牢里,虽然暂时还没有另行处置,不过他们是不可能再恢复以前的奢侈了。

而这其中只有十三皇子柳陌白比较特殊一点,他身份与爵位都依旧保存着,只是行动受了限止被软禁在了府中。

柳陌白特殊待遇的具体原因不清楚,不过有传言声称是因为柳陌白母亲的关系,柳陌白的母亲就是当初那个允许柳随风母亲生下他的妃子,念着一丝旧情,柳随风事情没有做得太绝。

白衣轻撩,雪镜风已站在飞檐上,注视着正街上一辆豪华漆黑印花图案的马车缓缓驶过,眼中如高山上缭绕的缠雾,轻淡而朦胧。看来……多不得需要他的帮衬了!

帝都敢在最繁华大街拥有府邸的不是位高权重的,就是家产万贯之类的,恰巧柳陌白偏偏就是这两类人。在天簌国他也算是有些势力,光明面上的也不容小觑了。虽然他如今被柳随风软禁了,各京中的关系与走点,他可没有耽误,似旧悠闲自在。

那奢华却不张扬的马车,准确无误在停靠在那门庭若市的大门前。今日正好是柳陌白的寿辰,朝中不少官员前来祝寿,一些有生意往来的地头亦络绎不绝,门中红绸鞭炮,迎来接送,热闹非凡,一时之间那辆豪华的马车倒亦末惹人注目。

另一面,在人影叠障中,一抹身材婉约的女子在两名侍女的扶持下掩目疾走而入,却不知道这一幕早已被人收进眼底。

豪华马车停顿后,从之上缓缓步下来一名面目如柳,清雅而俊俏的男子。

“这不是风丞相吗?多日不见越发风采照人啊,哈哈……”柳陌白踱步上前,揶揄着看向当朝最年轻的宰相,风镜如道。

今日的柳陌白乌发束着玉冠,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了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条羊脂白玉,眉长入鬓,细长而风流的双眸,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依旧风度翩翩。

风丞相蓦然转过身,望着他先是一愣,方才展颜抱揖一笑:“这不是襄王爷吗,久日听闻王爷身体报恙,今天既然是寿辰何以还亲自出来迎接呢!”

风丞相便是易容的雪镜风,其实风镜如便是她安插在这天簌国的一步暗棋,如今却又需要将他的身份借来一用,因为熟悉所以她能将他的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柳陌白当即爽朗地哈哈一笑:“风丞相言重了,方才本王知道你来参加本王的大寿,倒是特地出来迎接你的。”

雪镜风闻言,笑容一僵。据说这个柳陌白跟这以往的雪霓国的三皇子相同都有一个怪癖,就是专爱往家里面收集一些美男子,哪家看中就用尽手段抢了去,莫不是他早就看中了这个“风宰相”?

“咳咳,王爷,说笑了,听闻您府上最近又添三名绝世美男,在下这普通之姿只怕入不了眼了。”雪镜风弯身作揖,不去看柳陌白那盯着猎物似的双眸。

柳陌白倒末紧迫他,看着他一副被色狼盯上的窘像,心中生笑。

雪镜风视线转向门匾上写着的“襄王府”,沉默了片刻,在意识到柳陌白打量的眼光时,才开口道:“陛下赐王爷这一个襄字,相必对王爷心中是有所期待的吧。”

柳陌白眼中有着隐晦的光,睿智的双瞳带着一抹沉思,显然对于雪镜风的话引来他心中的千思百转。当朝谁不知道风丞相与新继位的陛下朝政之上势如水火,但新帝却依旧重用他,如今一向简出的他跑来跟他祝寿,还言语中却有着替柳随风说服之意,其中的深意……

“襄,意喻着帮助,辅助之意,本王能得陛下如此赏识心中自然高兴,好了,今日是本王寿辰咱们先进去吧。”柳陌白似是而非地简单回应了一下,便结局了这话题。

即然柳陌白开口相邀,风雪镜风也不便再多做纠缠,没有拒绝,便面含微笑应下,与他一道入内。

两人由下人领进院中摆好的宴席中,便听到珠歌翠舞,一派杯觥交错之景。

宴会上众中朝中官员一派和乐,你敬我请,台上身穿水袖长衫的女子偏偏起舞,柔媚如骨,目中含情,声乐不断,人声筹筹,众人看着柳陌白进来,立即起身行礼,而柳陌白也不失礼数地回敬诸位朝臣。

雪镜风微微一笑,朝风雪裴道:“王爷,这如镜感到肠胃略有不适,您且先行就座吧,我去去就来。”

柳陌白望着她半晌,突地笑道:“风丞相请便……”

正当雪镜风侧身抬步之际,余光却正巧看到一抹身影,雪镜风微眯双睫,末待柳陌白话完,手如长弓,一阵眼肉无法观察得知的吸力让柳随白朝着雪镜风扑去,然后一把将她挽入怀中,望着他惊愕的双眸,雪镜风如晨曦乍露一笑道:“帮我一个忙。”

“啊?”声音没有发出,柳陌白根本来不及拒绝,便闻一股清新带着淡淡清风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目光深幽地看着他俊秀清雅的脸,雪镜风偏首迎上去,顷刻间场上一阵抽气声。

显然很多人看见了这一幕,不过他们看见的是这柳陌白急色地扑向风丞相,并且想要轻薄于他,这画面皆让这些心脏脆弱的官员商贾倒抽一口冷气。

“这王爷抱着的是风丞相,是他!”

“天啊,那个在被蹂躏的人是风丞相吗?”

“襄王也太大胆了吧,连风丞相都敢下手,得罪了他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啊!”

宴会上的众人瞪大眼珠子瞧着,舞台上跳动的人儿也都停下了动作,倒是没几人敢上前阻扰,毕竟如今是柳随风统治着天簌国,他们这些旧臣已经如履薄冰了,随时有着被替换的危机,而眼前这十三皇子与这新帝关系非一般,眼下这一出,他们既怕得罪了新提拔的宰相,又怕败了这王爷的兴致,左右为难啊……

得到预想的效果,雪镜风望着对面斜廊上若隐若现的锦黄纱裙消失了,笑得轻淡似水上波纹,微微泛滥。

果然是她!能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也不枉费她易容跑来这柳陌白的宴会了。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那女子的全貌,雪镜风肯定她就是消失已久的雪水纤没错!

柳陌白与她近在咫尺,只需微厥起嘴便能碰到的双唇,但是他们却只是保持着这种距离,也许从后面看,以为他们正在接吻,实际只是错位而已。

因为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笑,柳陌白觉得自已也许从来没有看懂过这风如镜,如此刻莫名的举动,还有那抹无法形容却不应该出现在她脸上的狂肆笑容,以往的她那双眼睛总是那么直挺挺地看人,一目了然,可现在这双清澈映入的双眸,明明看得很清,却发现她眼底什么也没有,深得一望无垠,深寂如水。

“风丞相,将本王的清誉如此轻易地就毁了,这让本王以后如何做人呢?”柳陌白似怒非怒,眼中精光闪闪地问道。

雪镜风伸手轻挑地抬起他的下巴,凑近他耳口轻声道:“放心,本相以后会送你一个如花女眷,绝不会委屈了你的。”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那双如弯月的双眸似似月华缓缓泻落,如莹似雪。

柳陌白闻言眼中骤然闪过凌厉,她这是在戏耍于他吗?

可见她这一笑,那一刻的风华倾颜,胜似漫天焰火星光,心中竟“呯”然一跳,怒意竟奇迹消散了。

雪镜风见他不语,便笑道:“本相被这一耽搁倒是忘了还要去方便,王爷请自便。”松手放开了他,雪镜风若无其事地朝着后院走去,没有再看一眼身后更为惊疑瞪眼的众人。

怎么角色换了,这方才分明是被人调戏的人,却翻身做主人反侃上了襄王爷了?

柳陌白勾起嘴角,轻轻地抚摸着指上的玉斑指,望着雪镜风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趣味。

他身后的那帮官员一看,都暗自流汗,好像现在是这风丞相得罪这位年轻却心机深沉的柳十三皇子了,只见每次他的整人都是这副表情。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随陌白对某一件事感兴趣的时候,亦是这种兴致勃勃的表情。

来到后院,遣开了带路的小厮,雪镜风在院中各处不动声色地打量,很快便锁定了一处,就是方才在斜廊后的那个嫩黄色背影。

正想抬步,一个带着淡淡胭脂味道的身影扑身而来,雪镜风真心方收,愣了一下,便被扑个满怀。

“镜,为什么一直都不来找我,小花好想你哦!”一道腻得发嗲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听到雪镜风一阵肉麻。

回过身,只见一张面粉满布,血红大嘴,嗲声嗲气的女子,眨着大眼使劲放电地看着她,似乎又想抱她。

雪镜风忍住面皮的跳动,隐下眼中的锐利,脑中略为思索,笑得儒雅清柔道:“原来是小花啊,这么巧竟然在这襄王府遇上你?唉,你看起来瘦了许多,最近过得还好吗?”

小花闻言,两眼泪花花地道:“镜,你果然没有忘了我,我就知道外面全都是胡说的,你明明已由先皇与我指腹为婚,怎么会去与那龙螟国的公主求婚呢……”说着,她难以抑止地哭了起来。

一张脸完全都哭花了,一条条褐色的深壑,看起来像一条条虫子,确实让人倒尽了胃口,可是雪镜风一直看着她,没有鄙夷,也没有同情,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呢?”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殷太尉的小女儿,晨北花,因为一直爱慕着风如镜,其父没有办法就腆着脸请求先皇下旨,这才将晨北花指给了风如镜,虽然现已十九,但风如镜却一直无意要来迎娶她,所以在后院听到奴仆们议论风丞相来了的时候,才会喜不自禁地追出来。

显然晨北花愣住了,她先是确定地看着雪镜风的眼睛,看到里面的认真时,最后苦笑一声:“自古出嫁从夫,小花只求镜不要休了我,即使当名妾,我也是愿意的。”

说完,她伸手紧紧地握住雪镜风的手,将他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传达给了雪镜风。

看着晨北花,雪镜风知道她就是传统的一名女子,从小她们的教育顺从夫君,灌输的都是一些女戒,束缚着她们的思想与行为,从她认定的夫君外,并不作他想,一心一意。

雪镜风心中对这些被各种旧制度迫害的女子感到一种悲哀,她取下她手中的丝帕,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脸,似劝似警道:“小花,别再等了,不值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碰上对的是一种福气,弃掉错的,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呢,你很好,值得更好的人来拥有你,懂吗?”

晨北花先是被雪镜风温柔的举动羞红了脸,再她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煞白了脸。

“既然,我那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呢?”她咬着唇,颤声道。

雪镜风看着渐渐显出原来的脸,那是一张白净的脸,一双浸满水气的大眼,并不美艳却意外顺眼。

听着她的话,雪镜风心中一震,感到一种闷窒。想要百花国时,那梨落溶溶之下,那一双紧锢于她腰间的那一双手,那一声回荡飘远而去的“不要走”仿佛久远的记忆,此刻却发现清晰如昨,心中不由得叹谓无语。

“小花,世界上只有爱情是无法强求的,你只是他转身的一抹无奈叹息,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蹉跎了年华去等侍呢,一个人只要不再想要了,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下的。”雪镜风不知道是替风如镜说的,还是自己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心中一直说不出口的话说出来。

晨北花眼中一慌,似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但是雪镜风已按上她的后颈穴,她眼一黑,只能再看一眼那不同以往,以水般温润的面容便晕了过去。

扶住她的身体,雪镜风望着她脸颊上面的斑斑泪痕,不解低喃道:“为情所困都是那么痛苦,为何不肯放弃呢?”

院落中的树叶微扬,雪镜风望向转角处,出手就是一掌,怒声道:“何人躲在哪里,给本相出来!”

杨树摇晃了下,从树身走出一身锦服贵雅,手抚玉斑指的男子。

“风丞相果然风流,倒没料特意出来后院与晨三小姐相会缠棉。”柳陌白眼角微下,笑起来倒有点像弥乐佛,和善却隐藏深沉。

雪镜风瞪大眼睛,哼声道:“倒不知道襄王爷,有偷窥的嗜好,本相真是错看了。”

柳陌白闻言不语,上前了几步,看了看倒在雪镜风怀中的晨北花,赞道:“看不出风相的猎艳范围如此广阔,连身为见识不凡的本王都自愧不如啊!”

雪镜风已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一把抓起近在一步之遥的柳陌白,虽然柳陌白早有防备,可是仍然没有躲开,这让他惊诧不已。

一把拉近后,雪镜风收起怒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晨北花塞进他怀中,道:“本相实在内急,就不奉陪了,至于太尉之女就劳烦王爷送回去了。”

说完,没等他反应就抽身而去,只留下一个牙痒痒的柳陌白。

柳陌白抱着晨北花,一时丢也不是,抱也不是,望着雪镜风悠哉离开的方向,撤下笑容,面无表情。

很好,她又利用了他!他柳陌白从来都是他耍手段,让别人咬牙切齿,如今换了个人来玩他,原来竟是如此心情,风如镜,既然你要玩,那我柳陌白就与你玩到底!

襄王府某处园子里宁谧盎然,花蕊无声绽放,灰白色树梢上不时飘落几片枯叶。破过静寂的氲色,缓缓走来一道雪白无染的身影。

雪镜风一直探寻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内,发现屋内竟完全与外面隔绝开来,细细一探知,竟然布了阵法,心转数念,龙螟国倒是人才辈出,连布阵之人都存在。

凭现在雪镜风修为的实力,再加上在隐城之中翻阅过阵法的相关书籍,完全可穿过这简略的阵法入内,她手莹绿色淡光,如剑直上而下划破闪身进来,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来到屋侧,雪镜风闪身避于一隅,正好听到有两人正在对话,他们声量没有放小,估计不认为有人能破得了他们费力布成的阵法吧。

“水纤,虽然为父我掌管军事,可是宫中御林军都在这柳随风手中,朝中军队他亦有他心腹四将坐镇,国中兵符皆握于他手,实难调动。”声音有些苍老,带着低沉似是命令惯了的口气。

“无妨,父王。我自然有人马,只是这朝中一方,需得父王多多打点一下,特别是柳陌白,我们需要他的人脉与头脑,此人如能收拢,对我们就是一大助力!”这个女声,娇软细腻,却多了一股高高在上,傲气自大。

“放心,今日寿宴会后,我自让他变成我们的人,现在估计就快开始了。”男声似很有把握缓缓道,里面传来缀茶的声音。

“嗯,父王如此有信心那就好。哼,这皇碧瑶以为凭着柳随风她能安稳地做着她的公主、皇后梦吗?呵,待我们将龙螟国的士兵们召集,到时候只要控制住局面,再将柳随风的假冒身份戳出来,即使那皇碧瑶再狡辩也于济于事,我们等了这么久,拔掉了那么多老虎的牙,如今是需等待最后一刻,只要夺下这天簌国,收服天籁与龙螟的这些势力,咱们就有资本回去跟雪镜风讨回这一笔笔的血债!”

想到什么,女声又道:“父皇,最近女儿派了各方人氏去打听,都没有雪镜风的下落,难道她真的不管这柳随风独自回国去了?”

“哼,雪镜风是何人,她会为了这么一个柳随风前来天簌国一趟便是奇迹了,此时恐怕去了天簌皇宫一趟,劝不动这柳随风便赶回国去重新打算了!”

“可恶!咱们特地引她前来,本想借着柳随风与这皇碧瑶杀了她的,可不想她这么狡猾,遁身逃了,不过如今咱们的主要目的也并不是她,这一次便暂且让她多苟活一段时间吧!”

“雪镜风武功已经不知道高强到何种地步,咱们最好便是不要轻易妄动,以勉像上次一样吃鸡不成蚀把米。”

女声低沉地嗯了一声,又道:“风如镜最近被咱们的人数次刺杀,却皆被一名高手所救,父皇可探出背后是何人?”

男声顿了一下,叹声道:“没有任何消息,此人甚是神秘,根本无影可寻,京中最近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只听闻最近这柳陌白又收了三名绝色男子与一名面纱女子,倒不见有何动静。”

女声沉吟许久,才道:“他只是名好男色之徒,方才在院中我看见他都调戏到风如镜头上了,风如镜必然不会善罢干休的,朝中多是他的人脉,恐怕随陌白投鼠忌器迟早要归于我们门下,至于她母妃娴妃的娘家的势力亦被我们瓦解得差不多了,根本就无须担心。不过这风如镜是绝对留不得,必须将他彻底铲除才行!”

男声应道:“这事为父会安排的,你这次来天簌国,那边的人知道吗?”

“放心吧父王,现在他对我可是千依百顺,神魂颠倒的,我说去探亲他是不会怀疑的。待我帮助您在天簌国登基为帝后,我便回去想方设法夺下那边的势力!”女声阴笑了几声,越发的森森寒冷。

之后他们还谈了些布置的问题,雪镜风已无心再听,人已远去。

坐在水榭楼阁之上,天空漆黑,一抹弯月独自璀璨。

远远看着一名小厮扶着一道醉酒的锦服的男子摇摇晃晃地步入一间秀雅典冶的楼内。

雪镜风轻眨双睫,淡淡地笑了笑,起步追去隐在暗处。

那名小厮将柳陌白扶上二楼,二楼早已灯火亮,依在铜镜边坐着一名身材高挑,盛装打扮的女子。

女子见柳陌白被扶上来,急先一步上前托住他明显不稳的身体,娇嗔道:“王爷,别急,今晚还长得很呢”

明显柳陌白喝醉了,或许酒中还加了点其它的,这个又谁知道呢,总之他已醉意朦胧,意识不清。

将他扶到床上,女子双酡微红,又目含春,关上窗,待小厮离开,便不知是兴奋还是颤抖地解开一件一件的衣裙,散落一地。

一身雪白莹润的身子走至床边,跪在床沿,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柳陌白。

他双眉萧萧如松下风,高挺的鼻梁,面如凝脂,双目如点漆,皎如玉树临风前。这个男子真是越看越让她心绪春意泛滥。

呼吸急促着,她急不可耐地解开他的外袍,不小心碰到他的胸前的两点,柳陌白当即敏感地轻吟一声,这一声竟让那女子觉得双腿软如水。

她等不了了,女子扑在他身上就开始上下齐手,湿舔着他的脖颈,耳垂,喉结。

柳陌白感觉全身火热,似在火炉中,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被肆虐着,他睁着朦胧的眼睛,想看清楚,是伏在他身上不断地亲吻着他。

可是隐隐地看着一道漆黑头发。雪白的身子样貌似旧一片雾里,他心中隐约明白,自已大意着了道。

平日的精明冷静的他,今日却因为心情烦燥,一时大意喝了一杯龙螟国王爷递上来的带有药的酒,他恨恨地想,都是那该死的风如镜害的,先是当众被人误会轻薄了他,后又将她的情人扔给他来处理,如今又因为她倒是真的要失贞了。

感觉那女人,已经开始在扯他的裤头了,柳陌白心中一急,拼着伤已也强自运气,便也找不着准方位便一掌拍去。只听呯一声响起,一重物跌落地面的响声。

他深呼几口气,强自压下勃发的欲念,强自想要起身,却感到一股清新带着夜风的气息在床边,柳陌白一僵,又是一掌,但是半途就将截下,一个转手,他已被压制在床上动弹不得。

柳陌白全身无力,闻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那被触碰到的肌肤更是渴望地颤动着,他双唇染红,眸中水气盎然透出丝丝糜滟的气息,心中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像水蛇般滑动。

雪镜风看着眼见这男子难耐地扭动着,浑身散发着邀请气息,嘴角一抽,也感到手脚有点软,不由得咳了两声,抑止脸上的尴尬。

“这王爷啊,我自然明白你很难受,可是能不能放开我啊,你这样缠着我怎么给你解药呢?”

柳陌白混乱成糊的脑袋,突闻声音,仍旧没有反应,慢慢地他觉得这把声音很熟悉,就像……就像她!

“风……啊……”原本想叫风如镜的,可是身体越来越热,让他不由得再次轻吟了一声,那叫一相肖魂啊。

雪镜风被这么一叫,即使知道这不是在叫自己,也不由得浑身一酥,她果断地一把将他推开,也顾不得伤没伤着他了,取出怀中一颗素百毒的解药,正待下手。

不料,柳陌白翻身压下她,急促带着火热的气息,浓浓暧昧地撒在她耳畔。

“都是因为你……所以……你要赔我……”脑子已经成了糨糊,断断续续说完,柳陌白殷红的双唇已一口咬在雪镜风的耳肉上,雪镜风蹙起眉指尖用力,他便一软缓缓倒在了她身上。

雪镜风凤眸一凝,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看他晕了过去也懒得浪费自己的一颗药了。扫了眼远处光洁着身子躺在地上恹恹一息的女子,一把提起晕厥的她便闪身离去。

摸着耳朵上的啮印,雪镜风眼中阴晴不定,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