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 绿精灵绿意
作者:夜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168

红鸦团的历史:

红鸦团是几个少数能长期存在的匪团之一,它的总部位于科米尔郡,距离卡林郡大约二百多公里。台面上他们拥有110位最剽悍的的匪盗,但只要有够大的买卖,他们随时可以找到三倍的人手来达成任务。

作为艾瑞尼卡斯家族世代的封地,卡林郡的治安算不上太好,但也坏不到哪去;在卡林郡,只要有几分气力,再家上几分努力,温饱是绝无问题的,所以在苦艾镇上游荡的宵小相比帝都确实少了不知多少。

但也就因为这样,小股匪盗才不断,就因为这卡林郡的富裕。

卡林郡内的居民虽说没有几个大户,但一个镇子里那些朴实的木工们的身家着实不薄,根据一个大陆上著名的匪团——红鸦团的线人传回去的报告,称在卡林郡内,一小户人家都有几十枚甚至数百枚金币的存款,谨慎的红鸦团先将消息公布出去,让其他贪婪的匪团先进入卡林郡试试深浅。

随着几个匪团的进入,卡林郡内一阵鸡飞狗跳,最先进入卡林郡的三个匪团确实赚了不少,但也几乎被灭了团,红鸦团也是这时才了解到,卡林郡内军人不多,私兵不多,民风也算不上剽悍,但常年在森林里工作的木工总会有面对凶恶野兽的时候,每当这种时候那些伐木工不是转身逃走,而是大声呼喝同伴,然后抄起斧头就冲上去一通劈砍,——曾经有人问过为什么,一身带伤的伐木工腼腆着脸回答道:还好是碰着了我,要是碰到其他老人孩子怎么办,所以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恶兽杀了……再说,恶兽的皮也很值钱……

卡林郡内大多数有几分力气的男人都有这种想法,所以在面对匪团的时候都会拼死反抗,再加上混迹在人类社会的绿精灵的帮助,哪怕是对上数百人的匪团,也能让对方讨不得好去。

红鸦团得了这些情报,虽然没有放弃卡林郡这片黄金地,但也不敢贸然出手。

卡林郡-苦艾镇

帕特花了两枚银币在“苦艾餐馆”里的客房休息了一晚,因为没有厚实的窗帘,帕特早早的被刺眼的阳光弄醒,昏昏沉沉地下楼叫了早餐,准备在吃过早饭后再去艾瑞尼卡斯家族的城堡。

“早呀!”没什么客人,绿意也乐得清闲,跑到帕特身边一屁股坐下后打招呼道。

“唔,早,吧唧吧唧,”帕特的早餐跟昨天的晚饭差不多,“有没有兴趣去帝都开一家店,我出钱,得来的收益我不要,全给你。”

绿意不可思意般看着帕特,“你没睡醒?”

“不,我很清醒,”帕特急忙解释,实在担心她会误会自己,“因为我家里有一个精灵,却没有擅长做精灵喜欢吃的食物的厨师,所以想请你们去帝都。”

“哦?”绿意的眼里满是笑意,“你很喜欢她。”

“是的,”帕特没有否认,耸耸肩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有兴趣么?”

“让我考虑考虑。”绿意笑了笑,没有立刻作出答复。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会溶入人类社会呢?而且是在这个以砍伐树木为生的卡林郡。”这一点让帕特觉得很好奇,书上说绿精灵自称为森林守护,如今帕特见到的却不大一样呢。

绿意的笑容敛去,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大树,然后在小店里环视了一圈,怅然地道:“你以为精灵族本身想溶入人类社会么?”

帕特皱起眉头,关于精灵社会的描叙几乎全是人类凭空臆测而来,而精灵族则丝毫没有提及为什么而踏入人类社会,“那么原因是……?”帕特试探地问了一句,他不认为自己与绿意之间有什么所谓的交情,对方是否告诉自己全凭心情。

“你家的精灵没告诉你为什么么?”绿意看到帕特那小狗乞食般的表情,笑着白了他一句,“我们精灵本来是用‘精灵之泉’栽培食物的,生长周期很快,但几个月前,部族里的精灵之泉都被污染了,再也无法栽培食物了,离开了常年依赖的精灵之泉,我们就不懂得如何去种植食物……”说罢再次怅然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好在一些族人早已经开始接触人类社会,得知消息后陆续地给部族里运送食物,但最后还是无法支持整个部族庞大的消耗,不得已,我们只好离开森林,进入人类社会。”

“原来是来找吃的……”帕特大悟,光辉精灵部族将卡妮雅卖到人类社会不也是这个原因么,“精灵族突逢大变,你们以后打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混吃等死呗。”似乎觉得这么个说法很可笑,绿意说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愈笑愈烈,——大有前仰后合之意。

帕特陪着笑了一回,“如果真这么想,我想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帮助。”

帕特大爷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

“哦?”绿意又来了兴致,“这么说你有很多食物咯?”

帕特一头栽倒,是这么算的么?“我不是有很多食物,而是有很多金币,多得数不清楚的金币。”

绿意摇摇头,“卡林郡不盛产粮食,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用,部族里为了维护整个部族的团结,下令不得擅自离开郡内,而我们也无法从卡林郡内收购到足够多的粮食,但是出了省,我们精灵族去与人类狡诈的商人交涉后的价格不是我们能够接受的。”

真老套的桥段呀……帕特撇撇嘴,“我可以帮你,但是……”

“我要去帝都,是么?”

帕特点点头承认了,他不是白出力的善人。

“还是那句话,容我考虑考虑。”

“恩,”帕特也不着急,他不是立刻回帝都,何况就算绿意立刻答应,帝都那边也来不及反映,购地或是买房都需要时间,“我大概在卡兰郡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再来找你。”

帕特擦干净嘴巴,拍拍肚皮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估计他们也等得急了。”

“如果这段时间我想找你,应该……”

帕特指指远处的那座城堡,“那里,你就说找我得了。”说罢足尖一点地,身影华作一道清烟,飘渺无踪……

“哎呀妈耶,建得那么远干什么!”帕特擦掉头上的汗抱怨道。

望山跑死马,帕特总算领教了一回,——明明看着城堡不算远,可走到日上中天还是感觉那个——不算远……

也不知道艾瑞尼卡斯家主是怎么想的,将城堡建造在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其实帕特是错了,离城堡最近的不是苦艾镇,而是从帕特这个方向看过去的城堡背面的香草镇;帕特这走过的一路都是林场,自然荒凉无比。

好在白天是工作时间,不大的道路上经常有车辆往来运送原木,路边的森林里不时地响起一阵巨大的响声,惊起一片飞鸟,那是大树被砍倒后发出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几声呼喝声,想来是小兽惊扰了伐木工,被围捕了去算是打牙祭。

意外的,帕特在森林中还发现了绿精灵的身影,不过他们并不是来砍伐树木的,而是从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移出树苗,种在有些光秃的平地上,以免砍伐过度而影响他们习惯的生活环境。

经过的人类不时地跟绿精灵打招呼,在绿精灵的言传身教影响下,一些人类也自发地移栽一些数苗到空地上,让帕特看得直点头,卡兰郡不愧是曾经身为皇族的艾瑞尼卡斯家族的世代封地,单看这绿精灵与人类和谐共处的一幕就可以了解到艾瑞尼卡斯家族的手段。

在帕特时跑时走了大半天后,终于到了艾瑞尼卡斯家族的城堡,苦等了一天的马夫远远地将他认了出来,家主希区柯克-艾瑞尼卡斯公爵说让帕特自由参观,硬是没有派人出去寻找,——以帕特的实力,就算碰到大股匪团,打不过也是能跑的,更何况是靠近卡兰郡的中心,艾瑞尼卡斯家族城堡附近的几个治安良好的小镇。

希区柯克-艾瑞尼卡斯公爵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他想让帕特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听所有与艾瑞尼卡斯家族有关的东西,——如果仅仅靠利益结盟,那么肯定是不稳定的,短暂的,极易崩溃的,——更何况结盟对象是艾瑞尼卡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再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希区柯克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家族再这么衰落下去,盟友就会变成敌人,来自各方面的贪婪的手就会伸入卡兰郡,甚至那位皇帝陛下,也会本着尽量削弱贵族权利的原则在这个暗流涌动的时期将艾瑞尼卡斯家族抹去。

所以希区柯克更希望能够与帕特达成有着同样志愿的更高层的同盟,或者更进一步,将帕特完全融入家族内,用一个外性的继承人来延续艾瑞尼卡斯家族,甚至将家族的声望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台阶。——事实上希区柯克-艾瑞尼卡斯公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帕特如此有信心,也许是虚无缥缈的天意,更多的是各方面的压力带来的绝望,而帕特的出现,就像绝望中的一棵稻草,——无论是否有用,希区柯克都只能抓紧了,剩下的事,只有拜托上天了……

在马车抵达的隔天傍晚,希区柯克-艾瑞尼卡斯公爵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在惊叹于对方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少年的不确定性使希望大了许多。

帕特也是在被确定为艾瑞尼卡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数个月之后的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这位便宜父亲。

希区柯克-艾瑞尼卡斯公爵看上去四十余岁的模样,事实上只有三十六岁,过度的操劳及脑力消耗导致头发早早的白了,中央还秃了一块,正所谓“聪明绝顶”便是这般模样,面上的皱纹倒没有多少,一般这个年纪的人所有的鱼尾纹倒没有多少,反倒是眉心中央纠结起一道深深的皱纹,从这两点帕特能够看出,眼前这位便宜父亲平时过得绝对不轻松,只有笑容极少整天被烦恼困绕的人才会这样。

帕特耽搁这一天也不完全是为了看看自己将来的领地,他更多的烦恼是如何去面对这位便宜父亲。

正在帕特考虑如何称呼希区柯克-艾瑞尼卡斯公爵的时候,进入到客厅之后帕特才发现有一倒更为艰难的题目要面对,那就是希区柯克公爵的夫人,一位颇为慈祥的三十四岁的妇女,——卡特丽娜-雷登-艾瑞尼卡斯夫人正坐在藤椅上,微笑着看着帕特。

希区柯克-艾瑞尼卡斯公爵并无子婿,卡特丽娜知道那是丈夫的原因,所以一直想让希区柯克收养一个孩子,只是后者一直没有同意。也幸好如此,半路杀出的帕特才能顺利的获得家族唯一继承人的位置。

卡特丽娜一直想要个孩子,贤淑的她可不管那孩子是否己出,是否真的是丈夫的骨头,她只想要个孩子,那就够了,所以在雷登家族与希区柯克-艾瑞尼卡斯公爵交涉的时候她十分赞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直催促着丈夫将“儿子”召回,想见见帕特。

为次卡特丽娜作足了准备,在向家族里问明了帕特的身材和年龄后,她早早就为“儿子”布置好房间,准备了大量的服饰,——至于帕特的实力?那并不是她所要关心的,——她只想要个孩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