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新盈
作者:燕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32

司马淯换好衣服,把头让慈儿弄好了,然后缓缓走了出来,坐到席上,随即去唤司马伦。那司马伦笑眯眯的进来,“妹妹可睡好了?”

“恩。”他自然还是那么把腿伸开的坐着,随后满脸带笑从袖子中掏出一对玛瑙镯子来,“这个送给妹妹,红色的祝妹妹事事顺心,越长越漂亮。”“这镯子我可不敢收。要是答应九哥的事情办不下来,岂不是还要退回去。”

他拍手道:“妹妹就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九哥的意思,不过这镯子是专门送妹妹的,我是见很长时间没过来看你,所以才表表心意,和事情无关。”伸手又把镯子推到她面前,“妹妹要是还认我这个哥哥,就收下。”这镯子相当好看,定是名品,比自己存的的那几件不差,所以她也有点心动,“那就谢谢哥哥。”

“妹妹。”“什么事情不如咱们一块吃饭再说吧。”司马淯心想这都送礼了,还是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来不及了,十万火急。哥哥实在有事相求。”“哪有那么急?”“有的,晚上我就得去梅花居和曹安去争那个女的。”司马淯顿时脸就沉下来。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你看我这张嘴,晚上我去梅花居和曹安一较高下。谁是洛阳城里的老大,就在今天。”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得到确信了,晚上曹安会带着那文鸯还有曹氏主仆去,我这边没有好手。听说小淯你……”司马淯就是一惊,这个司马伦竟然那么快得到消息。

“你怎么知道。”

司马伦微微一笑,“曹安手下有我的人,那曹康受封宛侯,眼下住在邺城,听说还四处游历,至于那个王君你猜怎么招……本就是曹家府里的一个副管家!原来他早年跟过这曹康,今天正是曹家派他去接那个曹康的。文鸯本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眼下说是在曹家住几天,不久曹爽就得给他送回寿春去。”司马淯心中又是惊喜,又是苦笑。惊喜的是原来这王君本是埋在府里的四个高手之一,不是新来的强援,并且眼下又知道他的身份。有了目标,这危险就少了很多。那曹康的身份也知道了。苦笑的是自己和大哥经营了那么长时间,得到的情报竟然还赶不上白痴司马伦获得的。她又重新看了一眼司马伦,司马伦不禁得意起来,说道:“知道我怎么那么快得到消息吗?那是当初服侍曹安的一个侍女我托人花了三两金子才……,那女的长得不错,让我先……”随即他看了眼妹妹,看到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放心下来。“听她的消息说一进府三个人就被曹爽迎进去了,还差点打了曹安一通,后来他们出来被曹安拦住了去他的院子里谈事情,让她服侍,那王君恰巧她见过,她本来是曹训府上的,刚被卖进府时是他经得手,后来让曹安要过来了,所以认得。那曹安说好了今天邀他们三个去一起看那个人……”司马淯脑子想的是如何利用司马伦手上这条线,最终她决定暂时不动,因为只是一个婢女要是直接找上门的话,她神色肯定会和平常有异,眼下还是通过司马伦侧面打听消息,关键时候再启用。

司马伦拿起一个朱红色和黑色相间的漆碗,碗底画着的鱼彷佛随着水游起来一样,他看了一眼这鱼,随即一饮而尽。当下觉得不是那么渴了。司马淯问道:“你们争的那姑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一听来了精神,然后说道:“叫新盈。清新的新,月盈则亏的盈。是这洛阳第一的好去处去年从辽东那边进来的好货。长的怎么说呢。”他挠了挠脑袋,“挺好看的,但不是那种特别好看一看见就掉了魂那种。白白的脸,眉毛修长,眼睛特别大充满灵气。看着就像晴天时山里的湖上面那云彩一样静,也不爱多说话,反正就是怎么说来这,这个人看到能让人心就静下来。所以总让人回味无穷,舍不得。”

司马淯冷笑道:“就这还叫让人心静下来,九哥你觉得你心静下来了吗。”他蛮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笑道,“本是那诸葛靓随便往那逛,然后说是多么多么好,结果我和小炎一去,还真是。不过她对谁都爱理不理的。结果那天诸葛靓瞒着我们偷偷去了,后来曹安那小子来了,本来是诸葛靓先到的,结果他们仗着人多把他给打了,随后才惹出这等事情。”司马淯一听烦到:“我对你们的这些事情没兴趣。”

司马伦一听就急了,当下就把腿都收好,郑重其事的给她磕了个头。旁边慈儿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她也乐了,“哥你干什么呢。”

“别没兴趣啊。小淯求你,这个新盈是小,我京城九爷名号是大,今天我要输了,以后在洛阳城里就抬不起头来了。这梅花居的孟妈为了闯下名号,这次特地请了这河南尹地面上所有的能唱曲的,弹琴的那帮好手来评判,并且让新盈自己选,今天洛阳城里所有叫的上号的老爷少爷们都得去,大家去一决雌雄。谁要是得着了新盈,可以说谁就是洛阳城里的第一。”

“那你求我有什么用?”“曹安带了他们去,别说那王君,就是文鸯那身手我手下也是一个没有。你在爹和大哥那比较说的开,能不能求他们给我调两个高手来撑撑面子。”司马淯说道:“你让爹派人给你去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想试试爹的城府有多大?”“这个干什么不全靠妹妹你说嘛,好妹妹,求求你了。就这一次,这一次。我再给你磕头。”说罢刚要磕头,司马淯说道:“你要再磕我肯定不会答应。”听闻此话,司马伦赶紧不磕了。

“那妹妹你答应了?”“不可能,要是让爹知道你我都好不了。”“那……”“你为什么要叫好手呢。”

“打啊,要是打起来不吃亏。”“你也说过,这人是靠那个姑娘选出来的,不是靠武功,而是靠她的心意。若是靠武功,那请个天下第一的老头子出来她也嫁?”司马伦一拍大腿道,“一语惊醒我这梦中人。那怎么好呢。”

“自然要看你们讨不讨她喜欢。”司马伦说道:“论长相,我玉树临风。论家世,咱家是世家比那曹家强。论钱,这世上还很少能有多过我娘他们家的。论武功,九爷是世家,不屑去学那武艺,不过在不会打的里九爷是顶了尖的。讨人欢心。”他笑道:“九爷可是算善解人意了,我讨欢心的人比那曹安见过的女的都多。”司马淯听他越来越说的不堪入耳,都想拿出剑一剑捅死,不过算了。心下有了主意。

“好了,一会儿我告诉你信,你先回去。”司马伦有些不愿,说道:“妹妹你可快点,这马上就开了。那我先走了。”说罢,他才依依不舍的回去。司马淯随后冲慈儿说道:“你把向宁叫过来,快点。”

“恩。”慈儿认得向宁那木匠铺,所以很快就去了。不一会向宁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慈儿,你先忙别的去吧。”

他停在那喘了一会儿气,只觉得跑的太快,气管里被空气割的疼的,好不容易停下来。随后就坐在席子上,他没规矩惯了,司马淯也不以为意。“这席子我实在坐不惯,回来我把我那长椅搬过来你要吗。”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紫檀木的。”向宁心说真是自己往人嘴里喂呢。不过反正舒服就行,对于他这个坐惯椅子的人来说,除了躺着,在席子上怎么都别扭。“看吧,紫檀剩的不多了,都订出去了。”他仍在喘气,“对了你那么急什么事啊。”

“不急啊。”“慈儿说十万火急。原来是她,累死我了。这小丫头,回来我非叫她……”“你敢。”“我不敢,就是这么一说呗。”

“好了,有事情找你。”随即她把司马伦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向宁问了一句:“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调查下曹康和那个王君,所以叫你陪他去。你不会吟诗吗,想必在这能派上用场。一会儿你就跟他走。”向宁想到依剧穿越小说的套路来讲,这个叫新盈的女的十有**是自己的。随即他说了一句。

“我不去。我要去了传出去还怎么见大夫人和小蓉。不去。”他觉得在她们眼里能觉得自己像个君子比什么都强,要是去了以后根本都没有脸面去见她们,想到她们鄙视自己的眼神就觉得受不了,到时候生活中没有羊徽瑜的傻笑,小蓉的天真的笑,迎来的只有冷眼相对,想想就受不了。

“你还敢违令不成。”“打死我我也不去。”向宁打定主意,也估计司马淯不会太相逼。司马淯说道:“嫂子和小蓉那里我会去说,这样好了吧。再说,我也要去的。”他听闻就是一愣,“你去那里不好吧。我都不敢去呢,那种地方。再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

“这个你不要管,一会儿听我的就好了。”“那你可一定要去跟她们说,不然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柳下惠的故事你听过没有。”向宁说道:“那当然,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嘛。我就怕人言可畏。”然后就悟到自己又蹦出名句来了,果然司马淯低头沉思了下,然后高兴道:“我什么也不用说,只要把这两句跟嫂子说一遍,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向宁苦笑道:“能明白什么啊,你还是说清楚吧。”

“你懂什么,名士都是这样。好了,不跟你说了,你把慈儿叫过来我吩咐几句。然后你到院子外面等我就行。”

司马伦正在院子里愁着呢,司马炎,诸葛靓,羊琇都到了,还有五六十个下人。几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想到那文鸯就犯怵。不过司马伦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只听司马炎在那说道:“叔,走吧,反正也是那样。”

“再等一会儿,小淯马上就来信了。”司马伦虽然这么说不过心里很是焦急,心说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来信。突然院子门外出来两个人影,他一看一个戴着个破帽子,不是向宁是谁,另一个穿一身粗布衣服,比向宁矮一些,低着个头,自己一看长的又黑又丑的一个小子,脸上还有些麻子,眼神呆呆的。

向宁走到前面,朝着司马伦一施礼,“见过九爷。”司马伦当下纳闷,随即大笑道:“妹妹果然高人一筹,向宁,今天你要把这事替我办成了,我司马伦送一百亩地给你。”向宁一听好悬没吓一跳。一百亩地,一个不小的地主了。司马炎问道:“九叔,你高兴什么。”

“刚才我跟你十一姑姑商量了一下,她就说这次看的不是武功,看的是新盈的心意。所以她没派高手,派了这个小子过来,他不是能说故事能作诗吗,定能讨新盈的欢心,到时候那曹安有一百个高手也白搭。”众人皆连连称是,不禁称赞起司马淯来。

他冲向宁说道:“你一会儿跟我走就行了,今天九爷可指着你了,吟出一好诗赏一两金子,十就是十两,事情成了就是五十两。”

羊琇在旁边小声说道:“教书先生讲诗都是缘情而的,没有那么多情感,怎么能吟出来那么多诗呢。”司马伦说道:“你懂什么,还是回去哭吧,情感,想到金子他一激动情感自然就来了,诗自然能做出来,你们说是吧。”那羊琇听到司马伦说他十分羞愧。此时众人都在偷笑。“向宁你说你有情感了吗。”

“有了。”向宁强忍着笑答道。“你身边这个脏小子是怎么回事。”“他不脏,就是有些黑,这是我家具铺管事的王默家的一个侄子,平时也会点诗文,今天带上了。”

“行了行了。都别坠了我京城九爷的门面,现在走吧,一会儿别晚了。”说罢他率着这支队伍,众人或骑着马,或上车,或走着,直奔城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