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借办案押司戏歌女 遇殴斗节外又生枝
作者:洒家爱吃糖      更新:2019-09-19 01:36      字数:3251

上回书说到唐牛儿和洪教头二人在西铺镇一家酒家吃酒,一旁有一老一小在唱曲,正当要打钱,县衙内的押司张文远自门外进来,先是私立名目罚了听曲后生的钱,又要找酒家的不是。

小张三问酒保说:“你这店中因何新来了唱曲儿的却不去衙门报告?”

酒保忙说:“回官爷的话,小店新近开张不知店里来了唱曲儿还需到衙门报告,再者这二人是头一天到此唱的,众人都能作证。”

“混账话,你不知杀人越货犯王法,爷家的律条就得撤销了不成。头一次杀人放火衙门就不问你罪了吗?岂有此理!”张三听酒保说完便勃然大怒。

店主听前面吵杂便知是有事,忙放下手里的伙计往前跑,快到前厅时刚好听见张文远在骂伙计,就知道是伙计不会说话儿,

忙往出迎,撩帘子果然看见是县衙里的押司张文远。

掌柜的见状,连忙笑脸相迎,先是训斥酒保没有长进的糊涂东西惹押司生气,忙说不知押司打来未曾远迎当面恕罪,又问押司此来有何指教。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搀扶张三,小张三见他搀扶自己便知里面有事,未曾拦阻,掌柜的顺势便将一块银子塞到张文远的招文袋里,那张三焉能不知。

张文远见这掌柜的倒是如此晓事,便略缓和些,看在银子的情分上问道:“掌柜的尊姓大名?”

掌柜的忙说:“小人贱姓高,押司面前不敢说出浑名。”

张文远又说:“高掌柜的,本县是诗书礼仪之地,县大老爷有令,不得擅入有伤风化之乐,免得扰乱民心。那一旁……”

掌柜的初来乍到开业不久实不知情,但听张文远说了也觉自己理亏,便赔笑低声说:“张押司,这一家两口是刚刚进到我的店里的,绝不是在此驻足卖唱的,我见她们可怜便让她们在此捡座唱了,也想招揽些食客,若相公有钧旨不得当街卖唱,现在撵走就是。您看如何?”

“撵走?倒便宜了他们。你的事先放在一旁,我去盘问于她。”说着便朝唱曲儿的走了过去。

那唱曲的拿着铜锣愣在那里,一旁是一位老汉手执牙板的老汉,二人也是外地到此的,不知此处有这般规矩,才见了那后生被罚没了一大块银子,又见掌柜的与这官差赔不是,二人便知闯下祸来,见这官差刁蛮的很,不知该如何发落二人,正心里打鼓。

此时张文远到了近前,见那女子长得标致,又是烟花中人,便先问问底细盘盘道:“你这女子是哪里人,为何来我郓城县?”

那老汉便要说:“回官爷的话”

“哪个叫你说了,我问的是这女子。”老者刚说几个字便被张三拦阻。

老汉只好退在一旁,那女子便说:“奴家原是东京汴梁人氏,后流落在外地无处安生,想起郓城有个干亲,便迤逦来此投奔。”

张三听说是外地来此无依无靠的便心里暗喜,又听说是东京汴梁人氏,难怪是个标致人物,说到:“抬起头来回话。”

那女子便抬头看了张文远,张文远见她身后左右都无旁人,只有她的老爹,正好施展,看女子抬头便紧着眉目传情,百般勾搭,示意自己是个爱女娘的子弟。

可那女子见张三挤眉弄眼,没有个正形,是个浮浪之人,便忙低下头去。

张三见她不知这里的世故人情,却低下头去,便说道:“却是让你抬起头来。”

只管张文远如何说,那女子不再抬头,这才惹怒张三,咆哮道:“一老一小两个刁民,此间不准沿街卖唱,有伤风化,你们犯了爷家的王法,需跟我回衙门打官司去。”

这本是亲生父女俩,女儿卖唱,老汉在一旁伴奏。老汉一听要去打官司便慌了,忙央告说:“官爷,我们今天才到宝地,还未进城,不晓得此处的风俗,若是如此,我二人现在便走。”

“走!说得轻巧,犯了爷家的律条你们一家老小岂能走脱?”说着便伸手来抓那女子,那女子见他伸手抓来,急忙将手缩回袖里去,怎奈的躲闪不及,还是被小张三抓住了手腕,便要往外拉扯。

张三顿觉那女子纤纤玉手,好不兴奋。那女子哪里有大的力气,失手摔了琵琶,被拽了一个趔趄,向前跄了两步,老汉见势忙来拦阻,哪里拦阻得住。

张三刚要转身带女子出去,不料头脸撞到了身后听曲的汉子的肩上,这一下没有防备,却撞得不轻。

就听小张三哎呦一声,见是几个庄家汉子在那站立便骂道:“你等这般不晓事的,违抗县里的禁令,光天化日之下在酒馆里听这等俗词滥曲,成何体统?把你们统统都带到县衙里问罪。”

书中代言,县里虽说有令,乃是在县城之内不倡宴飨声乐、风化之音,并未要求乡间也如是,听曲的中间便有一个胆子大的觉得理亏,接道:“又不在城内听,怎地不行?”

“混账,这城外就没了王法不成,你这等刁民还敢扎刺顶撞我,看我不拿了你们一并到衙门里去。”说着便将手伸进招文袋内要掏锁链拿人。

正要拿人时,只听西墙处有人高声喝到“了不得了,这边要出人命呐!”

张文远一听要出人命,哪里敢怠慢,拨开人群,只见西面墙角处有两条大汉厮打在一处,吃饭的桌椅已经被掀翻,饭菜酒肉散落一地,连新粉刷雪白的墙面上也尽是菜汤肉汁。

那两筹汉子扭在一起,互相殴打,端的是拳拳到肉,听着砰砰作响,张文远见势怎能不管,只得松开唱曲女子的手腕,忙推开人群出去。

刚要过去却扭过脸来说到:“你们一个都不许离开,待我回来再收拾尔等。”

说着便跑过去劝阻,到了近前放高了细嗓子叫嚷道:“都给我住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啦!”

那两个汉子哪里肯听他在一旁叫嚷,依旧扭打,张文远见状又说到:“我乃是县衙里的押司!”

其中一个灰黑脸的不抬头,边打边说:“押司?便是兵马司来了也要打,偷了女人,还不该打。”

这句话却是双关,实则是说张文远偷了宋江的人,张三哪里听得出来。

张文远一听原来是那黄白颈子的汉子偷了这灰黑脸汉子的女人,却在此死斗,张文远专爱审问这种花花案情,更来了精神,想到此忙上前去伸手拉架。

哪里成想,那黄白颈子的汉子见他上来拉他,抬起胳膊便是一肘,嘴里还说:“便是官家也不能拉得偏颇!”一肘正打到张文远的下巴上。

这一肘将张三打出去一丈来远,后腰摔在椅子上,只觉得整个头都大了三四圈,牙齿正咬在舌头两侧,登时便咬破了,鲜血顺嘴直流。

那二人见失手打了官差,也慌了神儿,怎能不跑,忙推开众人跑到街上,本应逃走,却嘴里喋喋不休,那个灰黑脸的一味不饶,嘴里不住谩骂,黄白颈子的汉子也不吃亏伸手便打,二人在酒店门口的空地处接着厮扭。

此时店里早已乱作一团,那几个听曲的庄家酒客见状焉有不跑之理,一个忙说:“还不快跑,在这杵着吃拿不成。”

一个说了,众人便哄嚷着都出门各自散了,那唱曲儿的一家两口见状也便趁乱跑了,掌柜的和酒保哪里管得住,掌柜的忙叫喊着让酒保去收酒钱,酒保去喊了这个却又丢下那个,到头来都不曾叫住。

只得叫众人都跑散了,赔了许多店饭账钱,看那官家的押司又在店里挨了打,自己必定要吃挂落,真真叫苦不迭。

张文**日尽是打人的主儿,却又不曾习练武艺,怎能承受这下毒打,强挣扎着起来,见人都散了,回身问酒家,说话唔了唔图,原是门牙被打掉了两颗,说话漏风:“打我那两个汉砸到哪里去了?”

酒家谎忙说:“押司老爷,那两个汉子还在当街扭打。”

“我先去找他俩算账,回来再找你问罪!”张三气冲冲的出了店房。

到了当街之上,张三正了正自己的衣冠,见那两个大汉仍旧在那打斗,四角里净是路过的百姓,见此处有人打仗便驻足看这份热闹的。

张文远扫了一眼,里面却没有唱曲儿的父女和听曲的几个庄汉,一边小跑一边恨恨的嚷到:“朗朗乾坤,打了本太爷,还到街上来打,快快收手与我到县衙里听罪。”

那二人哪里听他说的,依旧在那打斗,张三便提着锁链上前来,正打间,那黄白颈子的见张三马上便要到了近前,转身撒腿便朝西南方大路跑了下去,便跑便慌说:“吃了拿不是耍处。”

那个灰黑脸的见他跑了就喊:“打了我,又打了官爷,却要跑,看你躲到哪里。”说着也追了上去,还跑着回头说:“官爷可得抓住这厮,替我伸冤啊!”

张三见此二人跑了,哪里肯放,忙加紧了在后面追去,边跑边对后面灰黑脸的说:“我定要替你伸冤,咱二人定要将其捉住,我好给你做主。”

究竟张文远能否锁住那二人,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