铤而走险之暴雪险情
作者:桑家静      更新:2019-08-20 08:38      字数:16662

青袍老道突然一声狂叫,声如狼嗥,掌心覆盖着一层黑色雾状,这便是催心掌最厉害的形态,雪镜风知道他掌势刚烈,力挫刀剑,便取出腰间的束着的素白凌绸,翻卷注入内劲,顿时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便让青袍老道的气势阻了几分。

雪镜同内力五段这一事实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程度,寥寥几个月能窜升得如此迅速的也只有她了。

御神狐感觉气阻闷窒的身体,稍微缓解了一下,便抬眸紧紧地注视着场上那抹飘忽不定的身影。她果然不是一般之人,内力五段,呵呵,瞎了他们的狗眼了不成,世界上有谁能以内力五段去单挑八段的高手,就算是七段仅比八段隔那么稍许距离的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差了三个段数,这种差别。

梦宸离低垂着头颅,玉质般白皙的脖颈微露,有种让人只需轻轻一折便断的错觉,兰均息眼中幽深一闪而过,然而在意识到雪镜风搏斗的情节时,却总是分神关注着她的安危真正无法下手。

“她,是在惩罚我们对吧?”梦宸离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望着神色各异的众人,低醇的声音透着低哑问道。

任他们受伤,任他们在她所策划的计谋下生死难料,任他们被柳本相残害……

“她终是出手了,我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好,其它的事情只当是用来偿还前债。”墨漓相的声音有些虚弱,苍白着一张病态的脸但琉璃双眸却灼灼地盯着那激斗中的那道蓝色身影,心绪涌动。

花景颜静默地一旁,倾听着他们交谈,从这些支字片词中他猜测着,这些别国皇子们难道与雪镜风存在着一些他不曾听闻过的先尘旧事,这一刻他心中疑惑窦生。

“她的心终是冷的,如不是我们在最后一刻上前护她,估计她便会真正的任我们自生自灭。”兰昀息抚住嘴角,轻咳了几声,眼中没有半丝情绪地述说着。

其它人自然心知肚明这种事情,可是如此被他戳破这层真相,还真是有些受伤呢,所以都沉寂了下来,皆不再发表言论了。只是紧紧地将视线关注在场上搏斗激烈的雪镜风与青袍老道身上。

雪镜风素绫矫捷如游龙翻滚,掀起阵阵波浪滔海,让青袍老道应接不暇,他以掌为刀,想要划破穿透而近她身,然而雪镜负招数巧妙,劲道凌厉,扯出的白绫带着呼呼风声,青袍老道每一击袭去,总是给她拆解开去,随即以更巧妙之极的招数还击过去。

青袍老头愈加紧凑,掌势越使越快,但此刻雪镜风却凝立不动,突地白绫中划出一道银光寒光刺出,便如电光急闪,逼得青袍老头脸色绽静接连倒退。

袖中剑?他脸上急促转变,急足旋转,避其锋芒,老道掌势功力虽然深厚,但是凭速度与招式灵巧却比雪镜风低了不止一个程度,然雪镜风哪里会放这种时候,他大意惊慌时露出的破绽,立即长剑从左上角直划而下,势劲力急。

青袍道长倒是身手矫捷,向后跃开,避过了这剑。雪镜风嘴角边微微冷笑,长剑轻摆,手腕抖动,噗的一声,剑尖刺入了青袍道长的咽喉处,青袍道长自是难以避害,喉头鲜血激喷,身子在地下不住扭曲,然而却被雪镜风留下了一条命,没有立即毙命。

雪镜风看着他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阴冷眼晴注视着她时,勾唇笑得清浅而淡漠无情。轻轻取出一条洁净素色的手帕拭干了剑上的血迹,便随手扔在地上掩喉痛呜的青袍老头身上。

有些事情她心中疑惑尚需理清,既然柳本相已死,那么关键的此人便暂时还不能死,正当雪镜风弯腰欲上前擒获他时,突变横生,狂风大作呼啸而来,一道冷白似月辉的身影如一道光跃过,雪镜风立即警觉抬眸时,却无所察觉,瞳孔一缩,她赶紧看向地面,一眨眼之间身前已经没有了老道的身影。

雪镜风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有动弹,她愣愣地盯着地上那摊血迹,握紧了双拳。

“天啊,刚才怎么回事,就是一道光闪过,那人就不见了?”有人开始惊呼道了。更甚着各种低咒与愤然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夜樱与孟良站在雪镜风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亦是深沉无比,难掩震惊。

“陛下,那人武功可谓是至臻之极,返璞归真的高手,夜樱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捕捉到。”

孟良看着雪镜风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是问道:“陛下可看清他的身影?”

雪镜风突地冷冷一笑,倒是收加回了视线,“没有,几乎什么都没有瞧见,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无法确定,不过……”她顿了一下,望向那剩下被精军团团包围的天簌国的人,眼中有着一抹深思道:“倒是从中确定的一件事情。”

“陛下确定的一件事情?”孟良顺着她的话语思索,却不思其解。

“这次天籁国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从头到尾既使没有我们的参与,他们亦难逃被利用的命运。”雪镜风的话点到即止,她相信凭孟良的头脑,即刻便能明白。

果然,孟良心中瞬间明堂,然后眼中划过一丝沉重。“陛下,看来七国的水倒是越来越深了。”

雪镜风闻言呵呵地笑了起来,她举头望着一片漆黑的苍穹,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狂气道:“水再深又如何,朕要的便是要搅浑这趟死水,让这天下再也无力蹦达出朕的掌心。”

孟良灼热着双瞳,紧紧地盯着雪镜风,他只觉在这一刻的陛下是那么让人难以攀比,她身影无比高大而令人生敬,他只能仰头瞻望才能看清她。

但是他们选择跟随她,不就是因为她有这种能力让他们俯首称臣吗?

“陛下,这个混乱的天下或许一直都在等着您的到来……”孟良柔柔一笑,那张平凡的脸上倒是增添了几分俊秀,只觉此人越看越耐看。

雪镜风但笑不语,她睨一眼远处的那几道目光复杂注视着她的身影,目光悠长开来,最终微微一笑道:“去将那六国的几位尊贵的使臣一同‘请’回雪霓国吧,顺便发布城令昭告天下,天籁国太子柳本相狼子野心,公然起兵围攻凤凰城,杀害城中将士无数,更将众国前来七国束盟的使者皆伤,而雪帝愤身而出,毁其阴谋夺回凤凰城,天下盟大长老感其大恩,便将凤凰城赠还于雪霓国所有,以慰其德,而柳本相在其阴谋宣告而亡之际,自毁筋脉而死,而剩余的……”

负手瞧了眼那些一脸愤怒不逊的天籁国士兵,雪镜风冷然地转身,踏步而离去。

“所有余党,无一幸存!”

她身后传来扑哧的剑起刀落的声响,雪镜风面无表情地走着,却听到身后一声压抑的吼声道:“雪镜风,你就这样走了?”

“怎么,想替他们求请?”雪镜风顿了顿,没有回头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们即使现在不死,护主不周,回到天籁国亦是难逃一死,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一块儿杀了!”柳随风怒吼道。

雪镜风伫立在原地许久,而柳随风的心便随着她的无声无息如同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脸色亦是青紫加交。终于雪镜风动了。

“对了,将他也带着一同回朝。”摆了摆手,雪镜风没有回头,只是交待这么一句,便消失在侧廊间。

而两名高手则恨意徒生,既然他们都难逃一死,那就不能放过这罪魁祸首!他们阴狠地盯着雪镜风的背影,暗中递了一个眼神,蓄势待发。正当准备偷袭时,却不料一阵突出其来的闷痛袭来,他们茫然地低头看向胸前,此刻两把透血的利器的正穿透他们的胸腔。

他们愣愣地回头,但见左手握萧右手持剑的柳随风低垂下眼帘,淡淡道:“你们是皇兄的最亲近的两个护卫,本殿担心皇兄一人上路或许会不习惯,有你们前去作陪,本殿会放心多一些。”

呯呯先后两声,两名高手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方。而柳随风则神色忽暗忽明,良久方低叹了一口气。

凤凰城一役终是得以平息,天下盟发来信函急召大长老速归,于是雪镜风反身为主提出宴请以作挽留之情,大长老与众弟子感其盛情,尔后两方与在城楼门边惜惜相别,引来城中百姓争恐相望,只叹自己以往浊眼晕花,竟不识雪帝乃千古一帝,天下盟的大长老们已将此次城中发生的要事向他们逐一讲明,他们感恩雪镜风的出手相助,亦幸庆天籁国的阴谋没有得逞,是以关于凤凰城既此归属雪霓国虽颇有顾及倒是没有反对激烈的多大抵触。

临走前,雪镜风向城中百姓声明,凤凰城中政策独立,不属于雪霓国所干涉,实施一国两治的政策方案,这一公告可惊喜懵了城中百姓,纷纷赞好,对于雪镜风独创的治理方式,大为赞美,广布于世。雪镜风与凤凰城城主就以城中的自治商议过后,便留下孟良与数千精兵于凤凰城协助处理接下来的交接事务,不日再行遣派一些人员前来替换驻守。

她高调地将六国的使者包扎好了,让侍卫们四人一组抬进车辕内让百姓们瞻仰他们的重伤“风姿”,街道一路的百姓莫不是称赞雪帝当真是仁心仁德,对于别国的使臣亦不记前嫌,精心照料,事情发展成了人云亦云的状态,一些不知情的朝官与士兵听闻后都感概雪帝为人光风霁月,厚德载物。而被点穴包成个棕子的几位,被她当成歌颂的“展览样品”示众,则是有苦难言,怒目哀怨。

雪镜风一路亲和微笑,直接忽视他们可能产生的情绪,带着叶星瞳一道,携上这群“病残弱夫”的几人登上车辕,雪镜风留了大半的精卫兵将在凤凰城统由孟良统领治理要事,她则带上剩余的千余士兵归朝。身后则更随着一堆浩浩荡荡的各国六色精兵一路跟随他们,天下盟的船只尚末修辑稳妥,所幸神医纤云此次前来早已备好了船只,雪镜风便以此为由,邀请各国的众人一道渡海而归。

雪镜风此刻离城可谓与之前来的气势比时,可不能同日而语来评论此景此况。那壮观的画面,七国精兵沿路跟随,凤凰城中百姓夹道相送,暄鼓连天,吹拉弹打唱,鞭炮从街头响到街尾,来人无不是笑脸欢语,鲜花相送。

这一次雪镜风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而其余六国之的人则灰沉着脸,悻悻离去。

出城了好几里,百姓们才悠悠目送着他们离去,而雪镜风车上一路只顾着与叶星瞳谈笑风声,置其它几人不理。一直到了海岸乘船之际,雪镜风突然吩咐各国随行而来的大臣与将士们可另乘一艘船只先行回国,雪镜风言话客气,但是话中的含意莫不是强硬地将他们全数遣返回国,这时六国的人才明了,这雪帝早已于早时已派来其它的船只另送他们,目的便是将主子与他们分开。

同时雪镜风亦要他们回国后,告知各国的国主,关于他们派来七国束盟的使者,伤势“严重”没有她随行的医师们照顾,随时可能会丧命,待他们回到雪霓国“修养”好后,再行派人前来“请回”吧。

各朝臣算是领悟了几分,雪帝这是打算以伤势为由,挟持众国的使者回国,打算以他们做为谈判的条件来获取利益,甚至实施打压行动。

了解到真实的众朝臣将士,知道他们的主子暂时性命无碍,如今主子们在雪镜风手中,他们亦不敢大动十戈,于是便审时度事不再耽搁时间,纷纷上船赶紧回国禀报此事,力求尽快将他们的主子解救出雪帝的魔手之中。

待那些碍眼的六国将士们离开后,雪镜风便“卸磨杀驴”将御神狐他们另行安排一辆辕车,自己跟叶星瞳还有夜樱他们待在一辆车上。那六人自是咬牙暗怒,无奈一身伤势让他们连动一根手指都有点困难,哪里兴得起反抗的态度,于是便只能自己憋屈忍耐。

这忒没良心的人,怎么让他们给碰着了,要说他们身上的大部分伤都是她“赐予”的,如没有她特制的“醉心粉”他们能如此受挫,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而御神狐与墨漓相则黑沉着一脸心中更是暗火焚心,没有想到雪镜风第一个出手撩倒的竟然就他们俩!他们就奇怪谁能如此轻易让他们不设防备便中了着,思前想后也只有雪镜风,也只能是她了!

他们绕道行船半月,再行陆路急赶半月,终于抵达了雪霓国边境,此时已是接近春节时分,大雪纷纷染白了他们回来的一路。雪镜风披上了厚裘,也替叶星瞳加了件狐绒毛氅,而其它几人虽然已修养月余却依旧没有回复源气,内力无法施展,形同废人一般,可想而知当时他们究竟是如何运气强撑,耗亏了身子。

雪镜风暗地里嘱着夜樱也替他们加身衣物,火盆亦别忘了,哪知这事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每二日起早,她的车内倒挤满了各色人员。明着说是道谢,暗着言是求和。

反正算是禀着死皮赖脸拒不离开这辆马车,要求一视同仁,与叶星瞳一般待遇。

叶星瞳扯了扯雪镜风的衣摆,示意她别太为难他们,毕竟此次他们受此重伤叶星瞳亦是帮凶,心中自然有愧,不愿大家闹得太僵。

雪镜风倒是难得没有为难他们,见一张张苍白的脸,最终撇开了眼,任着他们不理了。而其五人则目露怒意,你丫的叶星瞳一求情你就默不吭声了,他们的好言好语,腆着脸上来求和却被置之不理,难道他们这一身的伤痕累累,你就没有一丁点儿的难受?

比起那五人的暗怒明愤,花景颜倒是没有多大的情绪外露,他只是有些好奇那名叫叶星瞳的少年,好像真的于雪镜风有些不同,想到这他不由得眼底划过一丝苦涩,蓦地他回过神来,撇开了眼望着窗外的寒雪纷飞,目光悠长,终是无他无关,想这些做什么?

很快到了上京,然而天老似有意做弄,他们一行人却遇上了大雪暴,于是众人只得在几里外安扎躲避,雪镜风在车内掀开帘子,便是一阵冷风夹雪灌进,刮得木板哐哐作响,隔着万里风雪覆冰山,能隐隐约约看着前方一座城池。

“陛下,来暖暖手。”叶星瞳将暖炉搁进雪镜风手中,却被她反手一抓,顺势将暖炉再次推回他怀中,摇了摇头:“我可以了,你自个儿留着吧。”

墨漓相此时有脸冻得紫青,他果真是受不得寒的,再加上重伤末愈无法以内力保暖,这种天气对他来说可谓是致命,他们困了一天,眼见准备的炭火快要烧尽,如果任他续继待在车中受寒,必然就此魂断弥散了,雪镜风盯着那张面无血色的小脸,沉着神色心中暗忖。

“瞳瞳,你与众人先在这里等候,我带着墨漓相先行一步回京。”雪镜风神色肃穆道。她决定不再等候了,继续拖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掉,既使侥幸活了下去,也将是终日卧病在床渡过余生,这让那骄傲似凤凰的人儿如何能忍受这种打击。

叶星瞳自然清楚墨漓相身体情况,亦不愿他出事,可是如今风暴成灾,任他们独自上路,他根本就不放心,于是他道:“不如由星瞳……”

雪镜风尚末等他说完,便一指轻弹在他的眉间,怒目道:“漫天风雪,你目不视物,又无法听声辨位,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将他给带回京去,莫再说胡话了。”

至于其它的人病的病,伤的伤,当然也不可能代劳,只是御神狐虽然不赞成,但是亦知道雪镜风说出的话,从来不容别人置疑的,最终只得酸溜溜地睨了眼墨漓相,不屑道:“倒是便宜这小子了。”

风镜风直接忽视他的话,弯下腰亲身在晕晕沉沉的墨漓相身上裹了两层毛裘毯子,再覆上厚绒帽子,由着叶星瞳搭把手背在身后,再取来一根绸带由着夜樱帮忙系紧,她掂了掂他全身的重量,只觉还是轻了,比当初在潮音精舍抱他的时候更甚……

出了车厢,夜樱欲言又止,然而雪镜风冷声道:“帮我守着他们,你应该知道他们的重要性!”

夜樱握紧双拳,咬了咬牙道:“可是陛下,还是由……”

“住嘴!”雪镜风压低声量喝止她,目光森然地望着吞噬着天地的风雪,像是即将撕破那层白障,直透最前方。

“事情朕会解决的,你只需要维持假像,安抚住他们,等风雪暂消,便既刻入城,不得耽误!”

留下这句,雪镜风便只身踏入风雪,倾刻间便消了身影,融入一片白茫茫之中。

而夜樱则死命地咬着下唇,指甲掐入肉中流了血都不曾发觉,她眼中泪光闪烁,却异常坚定。似起誓般的在心中喃喃道,陛下,夜樱就算死也会替你将他们护送回京的!

而背着墨漓相的雪镜风能目视的范围极短,仅能观数米的程度,在纵步远离队伍有段隔离的时候,雪镜风突然止住了步履,她“刷”地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天地之间冷冷地哼了声:“怎么,随了朕一路,还是不打算现身吗?”

风雪呼呼地肆虐着,随着她的声音一道散开,须臾间几十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从雪中跃起。

雪镜风手中一紧,眯眼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他们的神情越发凝重,三十七人!并且全都是七段高手?

果然与她先前的猜测无几,不!或者是说比她能想像中的还要严峻!在他们下船那一刻,她隐隐便感到有些异样,但是这些七段的高手他们隐匿的功夫极深,让她无从探寻他们的目的还有具体行踪,是以当他们几个人跑来要与她同坐一车时,倒也正符合雪镜风的想法,没有拒绝,便不是因为他们认为的是因着叶星瞳的求情而致。

直到这场大风暴的阻碍前行,才让她真正地觉察到他们有气息,他们的气息很弱,雪镜风捕捉得很困难,甚至有些不确定,但是那隐隐的杀意却是不容忽视的,这时她才了解,这些人已然不是他们这队普通的将士能应付的了的,兰昀息,御神狐,梦宸离其六人亦是半点战斗力也没有,真正能迎战的不外乎她,叶星瞳还有夜樱三个而已。

敌人的数量尚末确认,雪镜风只好以身引诱一部分离去,由她解决,而留守着保护的夜樱与叶星瞳如有埋伏的话,亦可轻松大半,是以雪镜风决定先行引开一部分,否则等待的就是全军覆灭。

而如今一见,看来他们的最终目标果然是她,竟全数出动只为对付她一人,如今夜樱那边已然确定应该已不大碍,她断定这三十七人便是他们的总数,应该没有人手再埋伏,情势逼近于她,她这边瞬间便称得上是九死一生了。

她五段内力,实则可以力抗八段,然而却只能速战速决,以出奇不意来取胜,而如今三下七个实力强悍的高手,凭她一力抵抗在别人眼中可谓是天荒夜谈之说。

然而雪镜风偏要创造奇迹,她扶了扶身后的墨漓相,眼中一片幽深漆黑,储藏一方地狱般森然。

况且,她要将他带回京都去,她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在这片苍白地雪地中!

剑气如虹,雪镜风此刻出手,便没有任何华丽招式,她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帮人,虽然不知道是哪方派来的,倒是却是一股恐怖的势力,七段高手不是青菜萝卜,随地可见,培育一帮七段的高手,耗时耗钱都是不可估量的一笔数字。

“你们的主子倒是舍得,竟派了你们这等高手来送死!”

雪镜风爆发出绚烂的光芒,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乱发狂舞,眸若冷电,长剑如虹,以伤体迎战。

三十七名高手,一连刺出十几道锋芒,璀璨的光刃向辰南直袭而去。不过,却无法抗衡,最后被逼再次后遁而去。

雪镜风在空中幻化出十几朵剑花,每一朵剑花都化作一道锋芒直冲而上,“哧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那些白衣高手切身阻挡,然雪镜风的银色的锋芒却势如破竹与他们擦身而过,划破了片片衣袂,顷刻间便在数十人身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白衣高手们大惊失色,只觉这雪镜风的武功着实诡异,明明仅是五段,便能力敌他们三十七名七段高手,且能一招伤他们数十人,简直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论定她。

这时候,他们集体倒是认真起来,再次攻势却比先才凌厉几分,雪镜风揉身欺近,以彼之道,反身一剑刺进一位白衣高手的胸前,准确无比穿透他的心脏,趁他还没有闭眼之际,左手顺势一抓,以他之势一剑再次刺进一人之身,弯腰之际,却无法避开身后的一剑。

不好,背后是墨漓相!雪镜风抽不出手挡,只好一手抓去,鲜红顺着她指尖滴滴落入雪中,似朵朵傲梅盛开,她一剑挥开他们,顾不得手中的血,伸手替将墨漓相露出的小脸,再次塞进裘毛中,不让他接解在寒风。

一回神,他们再次攻来,三十七人此时已剩三十名了,而雪镜风身上却不仅七道伤口,她一面顾着墨漓相,一面应付着他们,风狂怒吼,寒风渗体,她却已然麻木了。

激斗,终在雪镜风爆发出的体中最后一丝内力时,即将宣告结束,此时她一身伤痕累累,白皙脸颊上也染上了红,就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或者是沾染别人的。

此时三十七名高手,已剩十二个,他们看着一地同伴的尸首,眼中既怒又惊,她竟可以在他们三十几人攻手时,不仅存活下来,还力挫他们二十几人。

这还是人吗?简直就能跟怪物媲美了。

雪镜风剑直刺入地,背着墨漓相单膝撑地,气喘不已。天上飘雪,寒冷不已,她却汗湿夹背。却有些分不清流得是汗还是血了。

“杀了她!”他们喝了一句,便不给她歇气的空间,剑影闪泺,刺向她。

雪镜风感到一种寒冷从心底冒出,她眼光却比那股寒意更阴鸷,她即使死也要拖着他们一道。

手中一道红光乍现,她催动体内原来压抑的绝情丹引,顿时暴烈一股强大的气压,她先喷了一口血,单手撑地,然后一反抹掉嘴角的血迹,引剑便攻向他们。

欲伤敌人七分,先伤已七分!拼着耗损已身,她也要拿下他们!

白衣高手一剑刺穿雪镜风左臂,雪镜风似无所觉,向前一滑,任那剑刺入更深,一剑便削了他有脑袋,此刻所有人才发现,雪镜风眼中似有一抹红光闪动,妖异得很,特别是她那邪狞的表情,更是让人望之心惊。

她……好像,更狠,更绝了?

他们心慌,发现有些难以抵抗,有人眼光不由和移到她身后的凸起,于是示了个眼神给他们,他们眼中一亮,于是攻势一变,不再纠缠于雪镜风,剑势全往她身后招呼去了。

雪镜风牙一咬,不由得护住身后,然后前面却没有了抵挡,身上于是血痕越来越多,正当一剑正直地刺进雪镜风面前时,她一剑进好沉入更一名白衣身体内,门面空档,她冷冷一笑,不挡不避,就算毁了这张脸,她亦要让他们陪葬!

正当好抽剑而刺时,那剑正好离她脑一寸之地停下,雪镜风瞳孔一缩,她怔怔地看着一只比雪还要白几分的手紧紧地抓住剑刃,不由它再进一寸,那艳红的湿润一滴一滴地爬满的雪地。

其他人亦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竟一只手突然从雪镜风身后蹿出,挡下了这一剑。

“笨蛋,不要脸了吗?咳咳……”墨漓相气喘地心痛地低斥着,他埋在她的颈窝处,抑止不住地轻咳着。

雪镜风回过了神,立即瞪着眼睛,立即喝道:“把手收回去!”

墨漓相一怔,他抬起了头,那琉璃的眼眸泛起微红,但他却笑了,视线划过她那一身染红的蓝衣还有那暴露在外的张牙舞爪的翻白伤口,而看与自己连衣角都无损的时候,便将头死死地埋进她的发中,低低道:“混蛋,笨蛋,你难道不知道,咳咳,你伤了……我会,咳咳……更痛么?”

雪镜风一怔,遂转过脸,目光平静一片:“将手放进去,等我解决完他们,我就带你回去。”

墨漓相放开剑,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喃喃道:“不够啊,咳,不够,它才这么一点伤……至少要跟你一样……才行……”

雪镜风闻言,蹙闻低骂了句:“疯子!”然后撕开衣角,抓过他的手,仔细地包扎了一下,再塞进衣服中。

现在的他,经不起一点变故了,雪镜风暗中担忱着,而她似乎也撑不了多久了……指尖深深地掐入肉中,她目光凶狠似残狼般紧紧地盯着余下的十名高手。那种眼神,连他们这种心早已比铁还要冷的人的心都为之一震。

举剑攻上前,血水沿着剑沿引水划过剑尖成冰“嗖嗖”地势如破竹地扫向他们,趁着他们躲闪这个空档,她青色的剑光终于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其中一人的眉心。

但只是这一招,几乎达到了雪镜风此时武术的颠峰。那人划剑一挡,眨眼间,却见她只是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了!待他收剑,后退之际,雪镜风便出现在十丈之外。

他一惊,再一眨眼,仅只是这千分之一秒,青色的剑光便在他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连他自己都也什么还没有看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便突然只感觉到胸口一痛。他愣愣低头,瞳孔放大,那一行殷红的血从他心脏处缓缓流下,继而激喷而出,众人大骇,她的速度竟瞬间提升了这么多。

而雪镜风则呵呵地大笑了起来,似乎被他们恐惧的表情心情大好,然而此时她笑声一窒,脸色一变却弯身吐了一地鲜血,墨漓相瞠大双眸,双睫如雨打的蝴蝶般,抖着唇轻声问道:“你……风,你……没事吧?”

听着他颤声的担心声,雪镜风嘴角一撇,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哪只,咳咳,呸!”她口中的血腥吐掉,再继续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的,我……我现在全身都痛得不了,呼吸已快感受不到了,又冷又麻,连指尖都是颤抖的,知道一脚快踏进棺材的人是什么模样吗?咳咳,你叫他来看看我就知道了。”

墨漓相被她一番话抢白,一时又急又气又担心,只觉心中五味杂陈,却不为何纤长的双睫一眨,眼角却滑出两行晶莹,他紧紧地抱住雪镜风,哽咽道:“你果然……是我的冤家,这种……这种时候,还不忘气我。”突然他手一紧,有些颤抖央求道:“别丢下我,如果……就一起……”

雪镜风闻言眼中一沉,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但随即却咧开了嘴,笑得清狂如斯道:“当然,我走了难道还留你一个人在世上,给他们这群汉子抢去压榨去啊,你这小身板也就能承受我这种身材,如果被那些个体粗力大的男人一压,你不得当场咯气了?”

墨漓相闻言只觉又气又好笑,他顶头撞了一下雪镜风,啐道:“你这张嘴……真脏!不过……我、我给你压……”最后一句声如细蚊,轻得雪镜风一没留神根本没听见。

那剩下的九名高手,这下恍道,原来她就名纸老虎,已经是强努之弓了,于是他们不再犹豫,静寂片刻,便撩剑旋进。

而雪镜风刚才说给墨漓想听的那些话,绝对没有半丝开玩笑,只有她知道清楚地了解,知道现在她就是连伸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很累亦很冷,绝情丹的效力正在折磨着她最后一刻的神智,她快要承受不了了,如果任它这样下去,是否以为她便能是堕入修罗道,无情无泪……

剑势激进,直袭雪镜风周身各处要害。

“谁、准、你、们、伤、她、的!”墨漓相阴森的声音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一把抓住已然近身的一把利剑,任它利刃入骨,似不痛无感地用力一拽,拉过一名骇然的高手,指尖如弓一插,将将那名高手胸腔中的一颗尚在跳动的、血淋淋尚冒着热气的心脏给硬生生地掏了出来,然后他望着那些失魂惊悚的众人,阴阴一笑,当着他们的面伸手捏成碎渣。

雪镜风心下一跳,撑起剑站了起来,随即怒吼道:“谁准你用擅用内力的,你,咳咳,你……不要命了吗?”

这种天气,再加上他根本就是命如蜉蝣的根基,根本就拿命来博,她根本就不需要他这样做!

墨漓相感受着她的怒意,能听出那掩在那底下的关心之情,于是他柔柔地笑,那一刻便是恶鬼变成精灵般,纯淬的那一抹美好仅为她一个而绽放,他幽幽叹道:“冤家,如果这世上没了你,于我,那该是空芜得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我不愿我终生的等候,却换不来你刹那的凝眸。”

雪镜风眨开睫上的雪花,原本想的开口的话便窒在喉中,她凝着一处,心中震惊。

他对她……

尚来不及多想,却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她的脖间滑落,雪镜风一惊,抬眼一看,便见墨漓相七孔流血,他看到雪镜风颤动的凤眸微微一笑后便晕了过去,那是经脉皆断的后果!

“这个……这个疯子!”雪镜风感觉心口更空荡荡了,情绪越大,她便能会越冷情。

见识过墨漓相的厉害,但见他仅一招便不堪重负,其它人也明白了他可能早已身受重伤,方才亦是强撑着身子做出的反击,但是总觉他们这一趟的击杀透着各种难以预料的事情,他们亦不再耽搁,折兵损将大半,此刻他们毫不犹豫地使出了毕生绝学,合力围成七星阵,布下天罗地网,这一次任她雪镜风再有能奈,也休想逃脱开去。

七人合力,七人如一人,一人亦如七人,威力可想而知,雪镜风心中警觉,她稍有缓劲之后便抓起一把雪融化,如撒豆成兵一般,先止住他们围绞,剑席卷雪风比暴风更急地挑上,然而后续不继,挤不出一丝内力,仅凭剑招妄想敌七人,根本就是一种奇迹,既使那七人对她心生畏俱,但实力摆在那里,一个猛砍,雪镜风被撞击数十米,猛地扎在雪中,来不及起身,便喷激一口血。

她此刻的视线开始朦胧,然而意志却强撑着,她紧紧地攥着一团雪,咬牙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

那一刻,那七个只觉趴在地上的人是他们,而雪镜风则是那高高在上,鄙夷天下的绝世强者。她不屈,坚韧,每一瞬的风彩都扼住每一个人的心脏,炙热得他们都怀疑自己会被烧死。

虽然他们敬佩她,但是他们命不由已,所以只能依命行事。七人眼神一冷,跃身七道杀招划破急风,直刺雪镜风心中。

雪镜风睁开凤眸,幽光凛凛,便她却僵硬得似一尊冰雕,动弹不得。能够站起来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了,她曾想过穿到这倒霉催的三皇子身上,还不如当初就死了算了,但是现在她却发现不自不觉她有了执念,不愿就这样消散在天地之间……

指尖微动,她脚深深地陷进雪中,眼见剑光已均霆之势不落余势地攻来,躲避不及,剑影如光在她清亮的瞳孔中越见清寒,然而她却不眨不闭,她在等,等最后的机会……

“咳咳……”突然的声音,雪镜风一愣,在她还开有反应过来,一个旋转她便被挡身其下。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比白茫茫的雪还要苍凉几分的脸,一双琉璃双眸却以敛进了星辰万千,璀璨得让人无法直视。

“这是第三个吻,算是全栽在你手上了,呵呵……”他低头浅浅印在雪镜风冰冰的双唇上,两上唇角的血融汇,不分彼此。

此刻雪镜风却一口咬上他的唇,力道大得直接溢出了血,她想破口大骂,亦想紧紧地抱住他,但她却什么还都没有做时,墨漓相伸出一只手,挡在了她的眼睛。

“别看啊,笨蛋……”

别看着我支离破碎的模样,我想留在你眼中的我,依旧是你记忆中那个,惹得你牙痒痒,却依旧想偎在你温暖怀中沉睡的我。

雪镜风的心像被大捶打了一计,闷生生的痛,她想掐住他好好地摇醒这个笨蛋,更想直接咬死他算了,为人送命,以命换命,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笨蛋。

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是比这个世界上最笨的笨蛋还要愚蠢三分的傻蛋,她硬生生扯出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挡下七剑,只听到咔咔一声,想必骨头尽碎的声响吧。然后一脚将他踢开数米,看也不看那惊愕慌乱的神情,魔障般双眸嗜血地冲进他们几个之间。

剑起破风,傲梅凝血,任那风急剑厉,她亦咬牙承着,无论如何这七人她都送他们下黄泉,绝不能再余下这些威胁了,否则那笨蛋要怎么办……

人的意志力不可谓不强悍,她觉得内脏已被自己的勉强绞得粉碎,血估计也流得差不多了,但天生便倔强的一股傲气,却任凭天地无荏,苍海无崖,她亦不会屈服于下的。

那七个简直就被雪镜风的疯狂,不要命的架势吓得不轻,明知道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却是气褪弱了三分,是以七个本可以全身而退的高手,身上亦挂了可重可浅的血痕。

雪帝,这个女人,在她尚是男子身份存在之时,在世人眼中是可恶,可狠,可残,可恨,后来她的真实身份暴光于天下之时,伴疑更多的则是怀疑,嘲笑与鄙视,然而他们知道天下都错了,这是他们所有人第一次见识到她,但给他们留下最深刻的不是她那张美绝天伦的绝世容颜,却是她这种,狂傲,仰望苍穹我自清狂的性情,这样的女人世上难寻,难上亦难求,他们真是难以置信拥有这种君临天下的气势的女人真的存在于世!

另个他们却不得不信服,她一介五段的高手,独自斩杀他们七段高手三十人,重伤七人,他们敬佩亦服她,如果他们死在她手上亦无悔,如果她就此陨落,他们必然不再动手其它人,以示对好她的尊敬。

突然,雪镜风整个人僵直于天地茫茫之间,剑落于地,浅浅一笑,却咬字挫顿,似宣誓般郑重道:“这一次,你们伤朕一百四十二剑,墨漓相三剑,日后朕必会千万倍地归还,必灭你们组织个干干净净,寸草不生!”

“雪帝,生于乱世,我们都是将脑袋提在裤腰间,从不畏生死之事,如你所言,若有以后,那便悉听尊便。”一名负剑的白衣高手,声音宏亮隔着风雪朗声道。

七剑如一划,雪镜风亦避不可避了,她运转古武秘籍于心脏,屏息于筋脉之中,自存一息,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生机。

天地苍茫,风雪肆虐,而她欲归的方向遥遥可见,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的心狠狠地扭曲着,果然不是太弱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她的亲人,她的百姓,她的天下!

这个世界她想得太简单了,原以为能成为威胁的只有七国,却没有想到那暗中潜伏的势力又是何种的危险可怕,一棋可成就万古业,一子便可毁了一世的筹谋,她果然低看了这个游戏……

寒风有多冷,她便有多冷,剑光有多冷,她的眸光便有多冷,就在墨漓相绝望扑身前来之际,雪镜风却依旧笑着,目光深沉地看着剑沉自身,透体而过的那一幕。

朕一定会将这一切都如数地还回去的,无论是谁策划了这一场杀局!

天苍穹寒,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日月照无光急风怒雪啸杀之声,那北风怒似天上来,这一刻天地之间都是如冰如刺地冰寒。雪镜风任那风急雪斥,看着寒光迫进,然而……

“原来你对自己亦是这么狠啊……”一声仿佛是天地之间悠悠,远古鼎钟奏起声音,飘然散落在漫天风雪中,那醇厚如潺潺水流声般悦耳的嗓音像是一道佛音,刹时破解了这一场噬杀夺命的紧张气氛,弥散化做一阵风淡去。

所有人一惊,雪镜风冷眸一凝,但见一道白衣翻飞,似与雪融为一体的身影渐渐走来,那七名高手直觉不动,来人竟徒然近身亦不为人知,恐怕来者不善,他们眼中一狠,决定还是抓紧关键,率先下手,直取雪镜风性命,然而当他们摆好驾式,再次出击之妹,却在下一刻扑了个空,他们骇直的瞳孔,惊见近在眼前的目标竟然凭空消失了,不寻一丝踪影。

冷风急雪而来,顿时让他们心中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突然心神一撼同,他们齐齐警神猛然一回头,“噗”一道银光乍现,那七颗脑袋便整齐如一般,如数滚落一地,了无生息。在他们的脸上甚至还来不及露出惊讶之类的表情,便已永远地长辞于世。

这场变故突如其来,任凭一个人撞见,都有些回不过来神。

而那消失的雪镜风此刻被拥进了一个很温暖的怀中,淡淡的檀香夹着一股其它的香气若有若无,她呼吸一紧,凤眸透着一丝急迫与激动,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目光如火炙焰,道:“你是谁?”

那人似在笑,雪镜风感到他胸间的起伏,但见他低下头,一面莹白面具挡了三分之二的脸,柔声有趣地问道:“你认为我是谁呢?”

雪镜风一愣,愣神看了许久,终是随即敛下了眼睫,手亦松开了。

男子倒是好奇她那一瞬而过的失望神情,不由得问道:“你刚才莫非将我当成某个人了?”

雪镜风危机一松,便一种难以承受的疲惫席卷而来,她望着他,或者是透过他望着另一个人,扯了扯嘴角,轻声吐了句:“是啊,一个男人中的女人,或者是一个女人中的男人也不一定……”

那男子抱着她的手一僵,深深地看向她,眼中痛楚一闪而过,却快速地隐下,轻叹了一声道:“这倒是个怪人,却与在下有何相同?”

“是啊,你们是有一处最大的不同,而我怎么可能听得见他的声音呢?”雪镜风的神智已经开始不清了,不然她不会说这些话,或者只因这个怀抱她觉得熟悉而已。

那白衣男子轻轻一笑,连那残暴的风雪都在他一步开外止下了脚步,他似梦里传来的声音说道:“其实……他亦想说给你听,也不一定。”

他还说了些什么,雪镜风已经听不见了,她整个人飘飘荡荡在天地之间,像一块浮云,着不了地,只等风吹云散,消弥无踪。

这时她感到嘴上有道软软的触感,有什么温柔又不似霸道的撬开了她的齿间,喂了些什么进她喉间,一个轱辘,她咽了下去,然而那道温润的解感却没有撤开,一同沉沦纠缠,久久不肯放开,贪婪至极。

雪镜风感到冰冰的雪花落下,她纤长如翼的双睫颤了颤,渐渐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一双红红的眼眶,好两颗似浸在水中的琉璃珠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雪镜风轻眨了一下睫毛,然后恍然地看了看四周,依旧是在雪地里,却没有了那温暖的怀抱,他走了……

她沉重的手举了几次,都提不起来,更不遑想要坐起来,于是淡淡开口道:“你到是有空地坐着啊,没见我躺在雪中动弹不得吗,你倒是自顾自个儿痛快,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说出的声音有着连雪镜风自己都陌生的嗓哑,干涸得像那龟裂的土地。

墨漓相鼓起两泡泪,恶狠狠地盯着她道:“你哪里是躺在雪中不得动弹了,不知道你哪里勾搭来的野汉子,将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躲在千百年火狐皮中,哪里冷得到你啊,只是我看你还不醒,就……你才是没良心!”

听着他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雪镜风自动忽略他话的气恼问道:“你回光返照啊,怎么倒是精神了?”

墨漓相见她嗓子实在难听,于是抓了一把冰,含进嘴里,不顾雪镜风怔然的模样,含化了渡过她。

老实说,雪镜风感觉有些恶心,这种方式渡水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口冰,也就冻了那么点不碍事,不过转念想到他的口水她反正也直接吃过,这种小事忍忍也就过去了,因为她喉咙实在干得很,由着他服侍何乐而不为。

却不想,过哺完后,墨漓相即使便是一脸嫌恶地哼一声道:“真恶心!”

要不是雪镜风现在血都快流光了,直接就想一口激血喷死这丫的。

恶心的人就是你自己!

“你才回光返照呢,你那野汉子渡功给我,还给了我一颗千珍难换的普渡丹,这才稳住了伤病。”说到最后,他的脸沉了下来,似在思索着什么。

普渡丹这可是比顶级丹药还要珍贵几倍的传说之物,连他们皇家之人都难寻的珍宝,他竟如此轻松的赠于给了他,是以墨漓信敢肯定,这野汉子肯定跟这眼前这祸害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是一般!

听着他左一口野汉子,右一口野汉子的叫,雪镜风直觉想翻个白眼给他,人家救了他们俩个,不感激那是因为没求他帮忙,可是辱骂人家就是没良心了。

“他就这样将我人甩在这里等死?”雪镜风感觉累了,仰着天看着那细雪飘飘,已缓下来的天气,悠悠道。

墨漓相轻咳了几声,秀眉轻蹙道:“他说……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我躺了多久了?”

“离他离开,摸约一刻。”

雪镜风这时耳畔一动,隐隐感觉地面有些震动,墨漓相亦听到了,他们同时朝着响动的方向回头一看。

但见轰轰烈烈的一大队人马急冲而来。他们奔骑着高大骏马,气势急促,神色急迫,然而他们在看到躺在雪地之上的两道身影之是,立即急步勒马顿下。

而雪镜风看着领头的人,她一惯一袭金色广绣百仙石榴裙,点点迷离繁花,朵朵祥色祥云。身披厚绒狐裘,端是高贵华丽,端庄得高不可攀,然此刻却那发髻散松,步履凑乱,气喘吁吁地愣神看着自己,她朝着她终于微微一笑,双唇微启说了句:“母后……风儿回来了。”

婧后听着她那哑得不成人样的嗓音,顿时回过神后便眼眶一红,看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胜雪,从末如此虚弱的雪镜风,她心痛得想要大吼,想要杀人,可是听着那句母后,我回来了,她的泪却先一步流下。

“风儿,你这个混蛋,算话不算数,我要的完整女儿在哪里,你还给本宫,还给本宫……呜呜……”婧后一下马,便疯了一般跌跌撞撞,一把抱住雪镜风,看着她浑身的血,一身的伤,又急又痛,边吼边哭。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态,第一次痛哭,她的女儿,她那骄傲如斯的女儿,她拯救了雪霓国,此次又力挫了六国夺下了七国都觊觎的凤凰城,让她自豪的女儿,如今回到她身边竟是如此的恹恹一息,她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还能保持冷静的态度!

雪镜风任她紧紧地抱着,反正已经痛得麻木,但是心却是暖暖的,她柔声地劝慰道:“母后,风儿没事的,也不过是多流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血而已,承诺你的毛可是一根没少,你可不能污蔑我哦。”

闻言,婧后一怔,想起了临走前他们的戏言,一时又伤心又好笑。当然更多的还是心疼!

尚末待她再出声,却被猛地一道吼声撞击醒悟:“没看到她一身伤吗,你还抱她?”

婧后愕然赶紧松手,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怪罪他的放肆,只是愧疚自己的粗心大意,竟忘了风儿一身的伤口,她竟还敢碰到。

雪镜风一抬眸便见御神狐一张妖孽的脸冷森得可怕,他一一扫视着雪镜风一身的伤,红唇抿得紧紧的,就像一只嗜血的猛兽。

随之而来是一脸惊愕的柳随风,由夜樱带来的发丝凌乱叶星瞳,还有由侍卫们抬来的兰昀息,与梦宸离。

他们每一个人脸色都像是寒水里浸过似的,阴沉一片。

他们每一个人都想怒吼,为什么要独自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有敌人正在伏击他们,可是……再多的埋怨再多的愤怒,都抵不过那颗因为她为了保护他们而铤而走险的震撼与感动,此刻他们更想紧紧地抱住她,可是一见到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就觉得连指尖都是痛的,他们发现连靠近一步是否都能她痛了。

雪镜风感受到了他们小心翼翼的心情,缓缓勾起一抹清雅的笑容,无力地慢慢阖上了眼,像是无力维持神智低低地说着:“我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但是……我好像要晕了,不接着就让我倒地上吧……”

话一落,她便被个馨香的身体抱住了,是妖孽独有的蔷薇香气,他颤抖地拥着她,像是怕碰到她的伤口那般小心翼翼在她耳边低低地诉说道:“风儿,狐……狐很害怕……”

他声音竟然传过她的耳膜穿透进了她的心中,让她心随之酸酸的,那个坚强的妖孽到底有多担心才能说出这一句话啊……她不敢想像。

“狐,我还活着。”雪镜风挨在他耳边,微笑着回应着。

御神狐也僵硬地笑了,伸手摸着她安眠的脸颊,嗓哑着声音道:“是啊,还活着,活着好啊,否则狐不知道该去哪里寻风儿了,也许狐会疯掉的……”

他的话让一旁的婧后,还有其它的人都为之一震,他们扪心自味,是否能做到如此。

坚定的答应却顿时清晰地浮现在他们的心中。

感觉到他僵硬的身子,她心微不可见地地拧了一下,为他的害怕而感到了一丝感动,这妖孽何时有说出过这种示弱的话,这样脆弱的表情,她看着他蹙起有眉头,有种想要替他抚平的冲动,但是最终她也仅是轻笑一声掩饰住心中的异样,偏过头看着同时蹲在她身旁周围的其它几人,叶星瞳、墨漓相,梦宸离,兰昀息,花景颜,柳随风他们,都伸手欲扶起她,却都生怕碰到她任何一处,让她会痛的地方,都心痛神色均言于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她撑着最后一丝清醒道:“都别再杵在这里了,回城去吧……”说完,她便真正地晕了过去。

“风儿!”

“殿下!”

婧后探寻才发现原来她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随即她看着那一张一张倾其天下女儿都无法抵抗的众位美色男子皆一脸忧心地看着雪镜风,仿佛此刻了们眼中已再无其它事物可入眼,只有眼前这晕迷的人儿似的。

婧后在心中叹息了一声。风儿,你可知道,这一次你拿命换来所有人的安危,顺便也将这些男子们的心经紧紧地攥住在手了,真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么些个天下难寻的好男儿竟被你一一给休了,现在看他们的神情,恐怕这次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如果你的这次目的只是将他们带回来换取利益的话,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母后也爱莫能助了。